黎池冷冷拿了寝衣便出门去了,温孤衍则是抱着脑袋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像只饿了三天三夜耗尽力气的小猪崽。
方才那奇奇怪怪的情形,昭示着里面铁定有猫腻!
顾意这么想着,便是往被窝里钻得更深。
这破书一定惹白年糕不开心了,老子得离他远远的,免得到时候被波及进去。
温孤衍瞧见他不管不顾地往被窝里钻,当即就扔了羽扇跑过去拽他被子。“你等等,先别钻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不行,老子不想听。”顾意很烦躁地捂住耳朵,一心只求睡个安稳觉。蓦地,他觉得身上一轻,接着便有股冷气直直向自己脑门上冲。懵逼地抬头,眼前的画面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
温孤衍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然后毛毛躁躁地把脸怼了过来。他脸上不知何时抹了一层白粉,眼窝下却又是极艳的腮红。
活脱脱一个死鬼的模样!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的话,我就”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沙沙哑哑,给这安静的室内添了几分诡异色彩。
“”顾意手扯腿压,死死揪住自己最后的倔强,表情简直就像是宁死都要守住自己清白的良家姑娘。“你放手!”
“你出来我就放手!”
“你放手我就出来!”
“好。”温孤衍很爽快地松了手。
顾意夺回了主动权,立马臭不要脸地小脑袋一缩,迅速钻了回去。
“”温孤衍隔着被子气鼓鼓地戳他,“你怎么出尔反尔?明明说好我放手,你就出来的。”
“不要,老子想睡觉!”什么出尔反尔,土匪出身的顾意根本就没有这个讲究。
遇上一个比自己还要死皮赖脸的家伙,温孤衍有些犯难了。他知道光动嘴皮子,这人是绝对不会理自己的,不如
顾意捂得很严实,被窝里漆黑一片,连束光都没漏进来。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没有半分声响。正想着那破书是不是知难而退了,忽然他身上一空,温暖厚实的大棉被顿时消失不见。
“???”
温孤衍很是得意地将他身上的被子变没了,然后一屁股坐在木榻边缘上,笑靥如花。“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顾意觉得后背上有丝丝凉风灌了进去,他连滚带爬地下了榻,在木架上扯出自己的云袍,然后死死裹在身上才不觉得寒凉。“老子要睡觉,睡觉懂不懂?”
反正温孤衍又不是什么云梦泽的弟子,再加上他这疯疯癫癫的性子,顾意就懒得在他面前收敛本性了。
“啧啧啧,顾意啊。”温孤衍见他站得离自己远远的,于是侧身躺在了榻上,长发在他身下摊作一团墨洇。“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坏蛋,更不是什么变态。”
“管你是什么,反正你别睡上面,给老子起来。”顾意抖着身子裹紧了衣服,然后蹬着小腿过去拽他。
白年糕给自己幻化的床榻,这本破书躺得还真是舒服惬意。
温孤衍任凭小少年把自己拽起来,然后妖孽一笑,“意意,你不要这么粗鲁啦。”
意意?要不要这么恶心!
顾意总算体会到白年糕被温孤衍甜蜜蜜地叫“池池”时,心里该是多么无语。
见他仿佛被恶心到了,温孤衍于是在空中轻轻一抓,便是凭空捞了朵芍药出来。捋了捋顾意耳边的碎发,他却转手将芍药插在了小少年的头顶中央,语调温柔似水,“意意,这朵芍药衬得你更加好看了呢。”
“”顾意翻白眼,只觉这书有病,还病得不清,赶明儿得拿把火将温孤衍由里到外烤上一烤。他皱着小脸躲开咸书手,觉得心好累,“像你这个德性,白年黎师兄他有没有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