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制品掉地上的动静。
一道人影从屋外疾步入内,随着这道人影靠近,他也逐渐看清对方的样貌,睁开的那只眼睛流淌出错愕之色,道:“怎会是你?”
“子宽,你终于醒了!”
沈棠靠着门槛瞧着二人。
大部分普通人大字都不识一个,名字更是取得随意,更别说取“子宽”这样的字。
这意味着这俩落难前都有不错的出身。
至少是读得起书的水平。
“有容?你还活着?”
“此事说来话长,你好好修养,回头细细跟你说。”青年心中只剩庆幸,他跟北地猴精蹲在路边找小偷的时候,听路人说前面有热闹,有人打小偷。不曾想会看到熟人。
一开始,他并不想过去凑热闹。
北地猴精不肯:偷儿也有活动范围,这片地方蹲不到,定然是咱们找错地方。
青年的意见她完全无视。
二人走了大半条街,热闹早就散去。
北地猴精弯腰看了一眼偷儿,口中似有几分怜悯:被打得好惨,完全没个人样。这副死相去见阎王爷,亲爹娘都认不出来。
青年这才投去一点儿余光。
只一眼便觉得地上这具尸体眼熟!
他急忙上前仔细辨认,瞬时心慌意乱。
北地猴精问他:认识?
视线在青年和偷儿身上转了几个来回,啧道:可惜来得晚了一些,他要死了。
青年握着偷儿的手,猩红着眼,颤声问道:你能救他吗?你一定可以救他吧?
不管这人是北地猴精,还是什么犄角旮旯出来的精怪,如今只有她可以救一救子宽!
沈棠道:我可不做无本买卖。
青年断然道:我命给你!
沈棠神色复杂地问青年:为什么?他是你的谁?值得你赌上性命求我去救他?
青年道:至交好友!
沈棠蹲在偷儿身边思索了会儿。
低声喃喃:唉,每一个向导都有他的白月光、朱砂痣,罢了!这人我帮你救了。
青年眸中迸发惊喜:多谢!
沈棠哼道:别谢我,谢元良吧。
青年自然不知道元良是谁。
自己为何又要谢他?
沈棠道:他有一个至交好友,死在他眼前了。我不止一次想,若那人能不死的话,元良的脾气肯定不会像如今这么暴躁。你的出场方式跟他有点莞莞类卿的地方,恰好你也有一个重伤濒死的至交好友,所以我肯救。
她这段话信息量不少,有些地方青年无法理解,例如莞莞类卿是什么,但联合上下文与当下局面,他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简单来说就是自己沾了那个叫“元良”的光。
嗯,谢谢元良!
偷儿这些伤势对普通郎中而言只能等死,但对沈棠而言只是比较棘手。她用武气护住对方心脉,再逐一筛查各处断骨以及出血内脏。她不是杏林医士,武气的治愈能力有限,将人救活的概率也就三成。偷儿能顺利醒来还要归功于他的经脉异于常人得宽阔,内脏筋骨强度也远超普通人!各处都有修炼过的痕迹,丹府位置却空荡一片,毫无文气/武气踪迹。
不仅如此,丹府附近经脉多有破损。
这个情形让她想起了无晦。
沈棠将空间让给二人,自己出去给山猪郎洗澡,刚涮洗没两下,青年从屋内走出。
她头也不抬道:“不多陪陪你朋友?”
青年道:“不知该说什么。”
他从沈棠手中接过木刷,山猪郎惬意躺在地上,时不时还要哼唧两声,享受得很。
“你俩闹别扭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