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竟小跑起来,只恨翊坤宫位于南苑,距离东苑原是极远的,日头高悬,片刻便是一身薄汗,额头更是星星点点的汗水,甚是狼狈。只是安檀不肯放缓脚步一刻,身边的如玉和宋义扶着安檀只得勉力跟随,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翊坤宫的匾额。
一进翊坤宫,便看见乌泱泱的宫人跪在春禧殿前,春禧殿殿门大敞,韦娉之正斜倚在一棵梨树树荫下得的九天凤纹的酸梨木椅上,她如今有孕在身,已显出身形,这样的姿势愈显得腹部形状奇异,安檀顾不得韦娉之,眼光落在她面前趴在刑凳上的人身上,那人臀部以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红殷殷的一片,伤处的衣衫都丝丝缕缕的只能勉强遮羞,正是江姝玉。
安檀一看之下又怒又恨,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坠下泪来,当即怒喝“住手!”天天看小说
施刑的宫人一怔,见是元妃驾到,心中不由慌了。安檀疾步扑上前去,宫人也不敢擅动。只见姝玉阖着眼眸几乎昏死过去,碎发被汗水浸湿,粘在额头上,指甲已因疼痛而扣在刑凳上尽数折断,安檀抚着她的脸颊唤道“姝儿,姝儿!”
姝玉听见安檀的声音,却再没有力气回答,只虚虚的回应,终于沉沉闭上了眼,安檀细细往她下身一瞧,哪里还有一块好肉,这韦娉之下了死手,施刑的刑杖竟是番黄杖,这种刑杖是以毛竹劈开为杖,虽不及普通刑杖重,但十分坚韧,施刑时比普通刑杖疼百倍,再有毛竹多毛刺,施刑时会刺入肉中,若不能及时挑出,毛刺愈扎愈深,便再挑不出,久而久之会使毛刺周围血肉腐烂化脓,药石无医,从此再难行动。
看着这伤势,安檀心中一凛,想来刘如倾的腿就是这般废掉的,韦娉之故技重施,是想一举要了姝玉的命!心口唯有膨胀的疼痛和铭骨噬心的恨意,腾然起身怒喝“快传太医!”
泠泠一声冷笑入耳,只听韦娉之道“元妃可真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容贵人存害人之心,元妃向来巧舌如簧,本宫给你个机会,今日你若能将此事辩白。本宫自然会命太医好生医治容贵人。否则,她这掉脑袋的死罪,临死前受几杖算不得什么!”
安檀知韦娉之意在拖延,故而胡搅蛮缠,盛怒之下,凌厉的目光投向韦娉之道,“你滥用私刑,残害嫔妃,本宫尚不曾治你的罪,你本就行事不端,若当真计较起来,来日方长!”说着眼风一扫,“都愣着做什么,抬下去!”
廊下跪着的皆是复香轩的侍从,听元妃吩咐便畏手畏脚地动起来,欲抬姝玉的刑凳,韦娉之便斥道,“且住!刁滑贱奴,愈发没得规矩,翊坤宫尚且是本宫当家,容贵人的一百杖尚有四五十杖未完,元妃既不愿说便等施完刑再说吧!继续打!”
安檀心知姝玉气息奄奄,唯有半口气吊着,再受不住刑,更是耽误不得,愈将韦娉之恨之入骨,恨不能了结了她。却见施刑的奴才又高高扬起刑杖,安檀心思一动,看一眼宋义,宋义会意,还未及刑杖落下,便扑上前去狠狠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出三四步远,口中骂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主子说话也敢当耳旁风,拿了鸡毛当令箭,尊卑有序,凭你也配施小主的刑!”
小怀子见状也上前拦下另外一人,原是安檀念着韦娉之有备而来,生怕硬碰硬起来吃了亏,便带了宋义师徒二人,却不知此时派上了用场。
宋义此言也极厉害,韦娉之听在耳中,自觉怒火中烧,猛然拍案而起,指着安檀道“元妃,你擅闯禁足,已为宫规所不容,就算皇上来了,你也自身难保,如今还敢插手本宫宫中事,实在逾越,还不叫你的人退下!”
两宫位分相当,皆不肯让步,如今针锋相对,唬得一众宫人不敢动弹,安檀心知如此僵持并非良策。无意间瞥见韦娉之的腹部,她这猛然起身是带了十足十的怒气,十分迅疾,但她面不改色恍若未觉。素闻韦娉之胎气不稳,行动之间应该愈加谨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