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道理，奈何心不由己。”

安檀见她语意渐伤，颇有自哀之意，心中微叹，只淡淡笑着宽慰道“姐姐是万事太拘谨了，就拿这一个称呼来说，姐姐在我房中四年，自是有心亲近与我，只是守着宫里的规矩，‘娘娘’这个称呼断不肯舍去，偶有忘情时也唤‘妹妹’，如此一来，我们虽各自知道，偏在外人眼中一日亲热了、一日又生分。”

姜梁玉怔了怔，失笑道“臣妾自己不觉，竟是‘娘娘’、‘妹妹’的混叫了。却也并非臣妾守规矩，只是怕旁人说闲话，只说臣妾是借了娘娘的势，臣妾免不了心底思忖，只恐又要添病，臣妾往后自会当心。”

安檀见她笑了，心下略舒，只是听她这话，又免不了急道“我又何曾是这个意思？你不多心是正经，又要当心一个称谓，岂不是平白多了心事。”看齐小说

“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姜梁玉气息渐缓，面色也好些，淡笑道，“一个称谓当心着些何至于费心呢？只是臣妾不愿落人口舌，亦是尊卑有别，更何况出身摆在那里，娘娘是主，臣妾是奴，终究是不同的。”

安檀道“这又是姐姐的多心了。且不说如今入了宫来，皆是一宫主位，纵有尊卑，也是宫人们的计较。就说当日在王府，姐姐虽是韦氏的陪嫁，做了通房，又抬了侍妾，自然是正经的主子，谁敢轻瞧你半分？倒是自己把自己轻瞧了去。”

姜梁玉见安檀这样待她，心中不由划过一道暖流，这才宽心笑道“娘娘虽这样说，就算臣妾再不多心，也有奴才们盯着。臣妾与凌氏也同是侍妾，她还是正经的入府侍妾呢，她是不在意，可见她的名声？况且一个称呼罢了，娘娘与臣妾知道也就是了，何必亲厚给外人瞧呢？”

安檀只劝也无用，也不愿放在心上，只笑道“横竖一件小事，就依姐姐吧，可是好了，我怄你说这一大篇的话，面色也见好，不枉我与姐姐白争论一番。”

话音刚落，只见姜梁玉有厉声咳了起来，这一咳并平素更甚，这光景似要把肺咳出来方罢，安檀不由大惊，瞧着着实不好，以帕子替她捂口，急道“久坐了这么些时辰，便又不好了！”

叶桃上前来扶着姜梁玉对安檀道“娘娘请先回吧，奴婢照看着襄贵姬就是了。”安檀犹然不安，缓缓收了手，之间帕上一道殷红血迹，不由心头大乱，一时也失了主意。

姜修仪又咳嗽几声，喘息瞬间安檀瞧了一眼她的帕子，再没有血迹了，安檀心乱如麻，也知适时掩饰，遂拍一拍叶桃的的手，颔首应了，收了帕子便对姜梁玉道“那你好生养着，我先去了。”姜梁玉咳得不停，也无暇应这话，安檀见状便带了如玉悄声退了出去。

自出了衍庆宫，安檀一路无话，回宫思忖片刻，屏退众人，才问如玉道“襄贵姬的症结，可有何人知晓吗？”

如玉凝神想了想道“襄贵姬在王府时是昭妃的通房，这症结在娘娘入府前便有，或许王府旧人皆知晓，或许只有昭妃身边的人知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安檀点点头，把手中一直紧攥着的帕子展开，露出殷红可怖的印迹，如玉大惊“娘娘！这是……”

安檀把帕子撂在案上道“韦氏不除，始终是本宫的心头大患，如今襄贵姬亦被折辱至此，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了如今的地步，还能晋封妃位，昭妃…”安檀咬紧牙关，只觉口中酸涩，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续道“本宫竟一时奈何不了她！”

如玉道“娘娘您忘了，还有一事未曾揭发。”

“我记得，”安檀道，“只是如今揭发亦无用，皇上既然借用韦氏安抚五王，在五王兵权卸去之前，绝不会再动韦氏分毫。眼下准备虽妥当，却只能等着，只有找适时的时机揭发，才能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如玉心知安檀思虑周全，便颔首应过，又问道“那襄贵姬该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