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老儿死了么?”
白衣雪想到百里尽染遗世独立,孤身守陵一十七年,去了一趟临安城,就被唐泣下毒害死,不禁悲愤填膺,手中长剑“嗡嗡”作响,哽咽道“是……是你,害死了他老人家……”
唐泣忽地大笑起来,说道“元龙那几个秃驴,平时心高气傲,将谁也不放在眼里,不想竟被百里一个糟老头子吓破了胆,只说老头儿武功深不可测,天下无敌。嘿嘿,可惜老家伙再厉害,中了僧眼碧,也只好乖乖去见了阎王。”
白衣雪裂眦嚼齿,喝道“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冷箭伤人,他老人家这才……这才……”
唐泣冷笑道“百里老儿自恃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喝下唐门的毒药,那又如何?”
白衣雪悲愤不已,说道“僧眼碧奇毒无比,是天下至毒之物,如若不然,他老人家也断然不会就此撒手而去……
唐泣眼中忽地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道“你错了,天下的至毒,绝非僧眼碧。”
白衣雪一愕,道“你说什么?”
唐泣双手一负,昂首向天,说道“天下的至毒,绝非什么药石无医、烈性无比的毒药,而是‘人心’。只要人心够毒够狠,一句蜜语,便是一剂杀人的毒药,一个笑容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又何须下毒?天下只有最毒的人心,却没有最毒的毒药。”
白衣雪想起百里尽染曾经说过,江湖中人心不测,险诈难防,不禁点头道“不错,人心深似海,岂能看透?唐泣,我正琢磨着去找你,今日你来得正好,我们痛痛快快作一了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唐泣阴森森地道“好啊,你我间的恩恩怨怨,今日确该作一了断。”
白衣雪喝道“好!看剑!”长剑一挺,正欲猱身而上,只听到花厅“咕咚”一声,施钟谟忽地从椅子上跌落,面孔朝下,伏在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白衣雪和沈泠衫大惊失色,一个叫道“施先生!”一个叫道“师伯!”
七毒童丐面色阴鸷,冷冷地道“唐门办事,向来鸡犬不留,无一活口。”
唐泣背负双手,在一旁悠然笑道“‘僧眼碧,僧眼碧,华佗再世不敢敌。’施钟谟医术精湛,可谓是当世的华佗,救人无数,可惜啊可惜,却救不了他自己的命。”
白衣雪又惊又怒,喝道“唐泣!施先生曾去王府中替你瞧病,你……你如何忍心要害他的命?”
唐泣冷冷一笑,道“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谁挡我的路,与我作对,都是一个字,死。”
白衣雪大喝一声“好,今日你我便决出生死!”长剑倏出,剑尖颤动,直刺唐泣。他悼心疾首,心中满是悲愤之气,出手绝不容情,这一剑似形无形,去势奇疾,且方位巧妙已极,正是百里尽染传授素琴剑法中的“寂寂无行迹”。这一招白衣雪不知演练了多少回,早已精熟,甫一出手,便下杀招,自是一心要以百里尽染传授的剑法,诛戮唐泣,替他报仇雪恨。
唐泣只觉眼前一花,敌人的长剑剑气森森,已至自己的胸前。饶是他一直暗中凝神戒备,却也没想到白衣雪出剑如此犀利迅捷,不禁大吃一惊。间不容发之际,唐泣双足足尖一点,身子疾向后撤,只听一声衣帛撕裂的闷响,白衣雪的剑尖已划破唐泣胸前的衣襟,差点令他当场开肠破肚。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五彩斑斓的小瓷瓶,从唐泣的怀着滑落而出。白衣雪眼明手快,俯身一抄,将那瓷瓶抄在了手中。
唐泣惊魂未定,眼见白衣雪拿走了小瓷瓶,脸色陡变,喝道“快还给我!”
白衣雪瞟了一眼手中的瓷瓶,瓷瓶丰肩敛腹,器形与唐滞此前装盛佛头青的瓷瓶,并无二致,再见唐泣一副急赤白脸的模样,鉴貌辨色,顿时明白瓷瓶中装的是僧眼碧无疑,冷笑道“这等害人的玩意,毁了最好。”当即将瓷瓶纳入怀中。
一旁的七毒童丐和唐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