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恨,何时灭?’如今岳相爷已逝世多年,王师何时北上重光中原,迎回天眷,却依然是遥遥无期。”
百里尽染亦是一声叹息,声音中充满了悲凉之意,隔了半晌,方道:“七日后,等到大哥和三弟从藏身之处出来,外面已是人非事休、大势已去。二人悲愤莫名,一番商议之后,决心去找那奸贼当面问个明白,哪知派人暗中一打听,真个是将二人气炸了肺。”
白衣雪道:“怎么?莫非他助纣为虐,帮着金贼干尽了坏事?”
百里尽染冷笑道:“助纣为虐,那又算得什么?奸贼竟然亲自领着人,去将大哥和三弟家中的老老小小,部赶尽杀绝了。”
白衣雪惊得“啊呀”叫了起来,紧握双拳,怒道:“奸贼如此狠毒,当真是不得好死。”
百里尽染道:“大哥和三弟惊悉家中噩耗,差点哭死了过去。被部下救醒后,自是一心要去找那奸贼拼个你死我活,二人的部下不得不苦苦相劝。原来那奸贼因建有奇功,已被金人封为了平南龙骧将军。奸贼心知大哥和三弟定会来找他寻仇,故而在身边设下了重重护卫,大哥和三弟若执意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部下的一番苦劝,二人方才作罢,静待良机再去寻他报仇雪恨,谁知其后那奸贼随着金人北上,想要寻仇,却是愈发难了。”
白衣雪恨恨地道:“奸贼就是跑到了天涯海角,也绝不可放过他。”
百里尽染道:“正是。奸贼心狠手辣又极富心机,他将大哥和三弟举家灭门之时,在二人的府中,搜缴出他们收藏的《金兰笺谱》,部加以焚毁,自己则带着《金兰笺谱》的独本,随金人北去了。”
白衣雪心想《金兰笺谱》是那大哥和三弟的呕心沥血之作,如今被付之一炬,得知讯息之后,岂不是痛彻心腑?说道:“当初那奸贼提出兄弟三人共同撰写《金兰笺谱》,想必其时就已存了非分之心、觊觎之意。此贼之奸诈险恶,旷古未有。”
百里尽染神色哀戚,道:“那大哥和三弟一生的心血被人窃走,又惨遭灭门,而下此毒手的竟是多年亲如手足的兄弟,怎能不伤心欲绝?二人强忍悲痛,离了东京,一路趱行北上,只为了早日亲手手刃了此贼。复仇的烈火在他们心中,一直熊熊燃烧,当真是备受煎熬。路上大哥和三弟间或谈及数十年来兄弟三人亲密无间,如今却反目成仇,每每失声痛哭,夜里更是常常被噩梦惊醒。然而细一回想,那奸贼数年前便已精心筹划,用心之深远,令人细思极恐。”
白衣雪道:“想来那奸贼心思缜密,做得极为隐蔽,因而瞒过了二位前辈。”
百里尽染道:“正是。人心隔肚皮,那大哥、三弟与奸贼感情甚笃,哪里能够想到他竟是如此禽兽之人?二人细思近年来发生的一些蹊跷之事,当时不明所以,如今回想,断定都是那奸贼所为。”
白衣雪道:“哦?那奸贼又作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
百里尽染双眼怔怔地瞧向窗外,说道:“就在兄弟反目两年前的冬天,大哥和三弟不知为何,均是感到身体不适,二人每隔七日,必定身痉挛,腹痛如绞,却怎么也查不出发病的因由。兄弟三人在一起议论之时,那奸贼说他亦有此等症状,当时大哥和三弟对他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如此过了数月,大哥和三弟依然每隔七日,身子便发作一次,当真是苦不堪言。二人武学造诣极深,心知这是中毒的症状,只是对于何人下毒,又是如何下的毒,百思不得其解。三兄弟聚会之时,大哥和三弟各将自己的忧思和盘托出,又将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逐一过筛,然而讨论再三,也难以理清一个头绪出来。二人自此饮食更加小心,除了三兄弟间的聚会,其余的外食一概不用,如此过了半年,二人身上的病症渐渐消逝了。”
白衣雪道:“敢情是那奸贼在聚会之时,往大哥和三弟的食物中,偷偷地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