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到了哪里?”
一劫神色关切,道“白施主眼下感觉如何?”
白衣雪叹一口气,说道“弟子口干咽燥,心胸皆感郁结不畅,肋下内侧隐隐作痛,全身时有麻痹之感。”他身体极度虚弱,说了几句话,立时感到心慌气促。
一劫见他脸色煞白,寻思“化血神刀何其厉害,若无莲池以觉照阳融功的真气注入体内,你一条小命,焉能拖至今日?”说道“施主且自休息,明日见到为你医治之人,再作理会。”
白衣雪心下好奇,不知他要带自己去见的是当世哪一位神医,正欲开口相问,一劫微微一笑,骈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处,白衣雪顿感一股和煦澎湃的真气,顺着手少阴、手阕阴、手太阴,自下而上,缓缓注入胸腹之中,随之涌遍全身,一时浑身通泰,但觉眼饧骨软,躺下身来,不久又在车中,昏沉沉地睡去。
山道逼仄,一不留神便有翻车之虞,一劫赶着马车缓缓向前。北风悲咽,山中夜晚十分寒凉,一劫裹紧了僧袍,小心翼翼驾车而行。他正自凝神细思求诊之事,忽见远处暗冥之中,现出一点火光,那火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一劫心下大感疑惑“哪里来的火光?山中冬夜,难道还有夜行之人?”他驾车向前,山道弯曲,那火光一会在左,一会在右,飘飘忽忽,忽隐忽现,却又绝不似夜行之人手执火把、灯笼,所发出的火光,显得甚是诡异。再行得近些,方才看清那火光分成三点,上一下二,呈品字形状,飘飘悠悠聚拢在一起。
山风吹过空林,飒飒有声,他凝神谛听,风中竟隐隐约约有人在哀哀哭泣。
一劫心想“有人在哭,莫非是半夜有人在此祭奠逝者?”再行片刻,与那火光离得约有十余丈之远,他勒住马缰,目注心凝,一瞧之下,不觉心中更觉骇诧,原来那三点火光,竟呈奇异的碧绿之色,而无焰苗上下吞吐,暗自忖思“有光无焰,难道是鬼火?饿鬼们喜欢栖息于绝壁涧水、荒野山坟之间,肚大如盆,饥饿难忍,但咽喉细如针管,好不容易吃到一点食物,等食物到了口中,却咽不下去,有时食物瞬时变为火炭,烧穿他们的肚肠,饿鬼的咽喉因燥热而喷出火来。莫非是有山中的饿鬼,在此进食?”
他侧耳聆听,风中的哀哭之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如泣如诉,牵心牵魂,听来令人极不舒服。他正自惶惑,倏忽那三点鬼火一齐熄灭,像是被人掐灭一般,霎时不见。一劫更觉惊愕“若是夜间行路之人,谅来不会无缘无故熄灭手中探照之物,难道真的是鬼火?奇怪,鬼火多于盛夏干燥闷热天,才会出现,这会子天寒地冻,又是哪里来的鬼火?难不成是此间的茔冢饿鬼们,饥火难耐,不得不在寒夜中出来觅食?”
一劫正自惊疑不定,远处的半山腰,那三点火光忽又亮起,上下飘忽,发出碧油油的光亮,略一目测,鬼火再次燃起之地,距离自己约有二三里之遥,不禁悚然一惊“倘若是人,瞬间移动,当不会如此迅疾,难道真的撞上了山魈夜鬼?”饶是他素日胆大,此际也冷汗涔涔,一颗心几欲停止跳动。
隔了良久,鬼火磷磷,在山腰间忽闪不定,哭声凄凄,也隐隐传入耳中。一阵山风吹过,一劫不由打了个激灵,寻思“鬼多乞求与畏怖,只要护持正念,自会其鬼不神。”口中默祝,继续驾车向前。
行了约里许,马车来到一处荒岗,那碧油油的鬼火,在前方不远处闪烁,不再熄灭,再行里许,鬼火若即若离,缥缈不定,一劫心中大奇“我一直向前,为何那鬼火始终在二里开外,不见走近?”
正自困惑,身前的灰马忽地一声长长的嘶鸣,口中呼出一团白气,前蹄腾空,就此站定不动。一劫拽紧马匹的衔勒,凝神瞧去,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前方数丈处的山道上,赫然品字形矗立着三具黝黑的棺材。他看清之后,心下反而一松“原来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