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结兰襟(5)(3 / 6)

暮云碧 吴小舰 7201 字 2020-07-31

雪眼见路人极多,怕他再伤及无辜,一时投鼠忌器,只得站定了身子,说道“好,你走罢,不可再伤人命。下回有空,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七毒童丐右手一松,那老者软软地瘫倒在地。他脚尖一点,身子已退至数丈之外,笑道“我一个要饭的小叫花子,哪里有钱请你吃饭?下回还是你请我吧,哈哈,后会有期。”脚下不停,几个起落,身影已然隐没在人群之中。

白衣雪凝神瞧去,那老者面目扭曲,七窍流血,也已遭七毒童丐的毒手,气绝身亡,不禁怒火万丈,拔足便要追去,然而转念一想,只怕追上之后,七毒童丐还会故技重施,而那厢施钟谟的安危,更加令人挂念,只得作罢,留待日后再择机扑杀此獠。迟疑了一番,他怏怏不乐,快步向恩平王府行去。

行不多时,迎面走来一黄面黑须老者,正是施钟谟。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返回施宅。凌照虚在厅堂之中翘首跂踵,早已等待多时,见施钟谟安然而归,心中的一大块石头顿时落了地,问道“施先生,情形如何?”

施钟谟微微一笑,说道“贾隐所言不虚,唐泣果是病得厉害,只是……只是……”说着凝目沉思,不知心中在想何事。

凌照虚道“只是什么?”

施钟谟沉吟道“我瞧他得的并非是什么霜露之病,只是他的症状,颇为令人费神,老夫竟未曾见过。”

凌照虚笑道“施先生见闻广博,世上什么疑难杂症没有见过?你都不曾见过,又会是什么古怪之症?唐泣怕不是得了绝症,不日驾鹤西去吧?”

施钟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唐泣连日发热盗汗,时有腹痛腹泻,一日三餐面对珍馐美馔,却食不甘味。老夫替他把脉问诊一番,绝非受了风寒,倒似是身子亏耗无度,以致酒病花愁……”

凌照虚道“哦?此君贪花恋色,更有断袖分桃之癖,得了此病,原也报应。”

白衣雪寻思“唐泣得了重病,何不今晚前去探探情况。”笑道“凌掌门,你的老朋友生了病,我们今晚去探望一下他,如何?”

凌照虚眼珠滴溜溜一转,说道“好啊,老……”他本想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说道“老子只好不辞辛苦,看看他还剩下几口气。”

施钟谟在一旁眉头紧锁,凝神沉思,对他二人所言,仿若充耳不闻。忽地他一拍大腿,说道“这个奇哉在怪也,老夫去查查医典。”说着起身快步离去。行医之人但凡遇到疑难杂症,犹如贪杯之人,陡遇世间难得的佳酿,焉肯轻易放过?白衣雪和凌照虚相视一笑。

用过了晚饭,白衣雪和凌照虚各自在房中打坐吐纳,调息行气。冬日天色早早黑了下来,戌时刚过,二人换了夜行的装束,专拣僻静的小路,施展轻功,去往恩平王府。

二人轻功卓绝,提气发足之下,当真是奔逸绝尘。冬夜偏僻的小巷,行人寥寥,偶有夜归的路人,也只觉两团黑影在眼前一晃,再瞧时黑影早已绝迹而去,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心下不免疑惑是自己一时看花了眼。

凌照虚向来对自己的轻功功夫颇为自负,先前在唐家堡的捉鱼儿大会上,他曾见识过白衣雪洪炉点雪行的绝技,此时二人并肩赶路,有心要比试一番,一路上只管发足狂奔,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向前疾蹿,双脚偶尔点在积雪之上,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之声。

白衣雪少年心性,见他奔得兴起,心中也生出一较高下之念,旋即施展洪炉点雪行的上乘轻功,与凌照虚风驰电掣般的追逐起来。他这番疾奔,飘若御风,脚下既不发出一点声响,也不激起一星半点的积雪。二人同为疾奔,却是迥然有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并驾齐驱,几乎同时到达恩平王府高墙之下。这一番的比试,可谓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二人隐匿在高墙暗影中,各自钦佩对方的轻功神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