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坐下。
白衣雪笑道“‘太和楼,暖香锅,吃上一口不挪窝’,我们一起尝尝这太和楼的暖锅,滋味到底如何绝妙?”说着夹起一片鲜嫩兔肉,便欲放入口中。
突听小阁子门帘外有人冷冷说道“滋味绝妙我瞧未必,绝命倒是十之八九。”
小丐闻言脸色大变,一双乌亮的眼睛现出针芒一般的眼神,略带稚气的脸庞,也瞬间充满阴鸷警觉的神气,不待白衣雪、沈泠衫有所反应,一个鹞子翻身,身子撞开了长窗,落到屋外。只听他阴恻恻的一声冷笑,说道“今儿算你们命大,七毒童子改日再来拜会!”说到最后“拜会”二字,声随人远,已是数十丈开外。
帘外一人闪身而入,身材颀长,高额窅目,白衣雪识得正是唐门显宗的唐炫。三人彼此行过礼,坐下叙话。
白衣雪惊魂未定,道“多谢九哥救命之恩,方才当真凶险之极!九哥倘若晚来一步,只怕你我兄弟,便再也见不到面了。”沈泠衫脸色煞白,也是心有余悸。
唐炫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是。”
白衣雪道“不知九哥怎么这么巧……”
唐炫道“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在下是奉了唐焯宗主之命,怕二位路途有所闪失,一路暗中尾随而来的,走到半道,果然发现了七毒童丐的身影。”
白衣雪眉头一扬,问道“七毒童丐?”心中暗自庆幸“若不是唐焯虑事周全,派了唐炫暗中保护,此刻我和沈家妹子已性命休矣,横尸在地了。”
唐炫道“七毒童丐数年前由唐泣从外乡带来,在唐门学艺,为人阴险狡黠,死在他手下的成名人物,不在少数,前不久‘川东双煞’的那起案子,瞧手法多半便是此人所为。”
沈泠衫惊得“哎呀”一声,险些跳将起来,道“前几日‘千手灵猿’凌掌门曾提及此事,我们虽然料定是密宗所为,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一个……孩子下的毒手。”顿了顿,向着白衣雪歉然说道“白大哥,都怨小妹,这才给了七毒童丐可趁之机。”
白衣雪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也怨不得你,像七毒童丐这样的恶人,便是利用他人的善意去害人,叫人防不胜防。”
唐炫微笑道“不错,若不使出这等鬼蜮伎俩,以白少侠的身手,七毒童丐岂能近得了身?”
沈泠衫想起七毒童丐那针芒般的眼神,只觉浑身鸡皮疙瘩暴起,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脸上现出嫌恶的神情。
白衣雪道“九哥,七毒童丐动手盛菜之时,小弟正在一旁,却不知被他何时动了手脚?”
唐炫微微一笑,说道“七毒童丐聪颖过人,又得唐泣亲授,入门学艺不过两三年的光景,施毒的功夫已是出神入化。”从腰间鞶囊取出一根银针,又取出一副又薄又软的麂皮手套,戴在了右手上,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针尾,针尖朝下,缓缓放入暖锅之中,只见那银针尖头甫一浸入汤汁,银针的针身,瞬息变得漆黑如墨。
沈泠衫手捂胸口,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想不起七毒童丐何时于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在菜肴离下了毒。白衣雪亦觉后脊发凉,心中又惊又怒“七毒童丐忒也歹毒,那一块兔肉倘若放入口中,当场就一命呜呼,稀里糊涂去见了阎王爷。”
唐炫道“唐思幽老怪物我最了解,七毒童丐此番失了手,我料定他决计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白衣雪和沈泠衫心中均想,下毒正是唐门密宗的拿手好戏,二人就算路上不吃不喝,也防不胜防,不禁面面相觑。
唐炫道“我奉唐焯宗主之命,护送白兄弟和沈姑娘安全出川,自当竭心尽力,眼下倒有一个法子,不知行不行得通。”
白衣雪道“九哥的主意定是极好的,请说。”
唐炫微一沉吟,道“阆州城山围四面,水绕三方,由此西行四、五里地,便是嘉陵江的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