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僵硬,身子发烫,心下大感奇怪“樨姨今儿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钱囊罢了,何以如此上心?”低声问道“樨姨,你没事吧?”唐樨不答,只顾低头端详手中的荷囊。
白衣雪微笑道“小小物什,唐前辈既然如此喜欢,那也是一种缘分,晚辈自当奉送。”心下揣度“这个荷囊乃杜砚轩送我之物,原也稀松平常,她何以像见到了宝贝一般?”斜眼瞥眼瞧见荷囊一角的木樨花,顿时会意“荷囊之上绣了这么一朵木樨花,她名字之中带有一个‘樨’字,莫不是瞧着大生欢喜之意?嗯,是了,唐樨虽上了年龄,终是女人,乍见这般玲珑可爱的小物什,一时爱不释手,也属常情。”
唐樨听了,将荷囊中的细碎银两悉数取了出来,放到木桌之上,随即将荷囊紧紧攥在手中,仿佛害怕白衣雪忽生悔意一般,说道“君子不夺人爱,不掠人美,但白少侠既如此说,老身却之不恭了。”
白衣雪微笑道“唐前辈这般喜欢,晚辈也很开心。”
唐焯哈哈一笑,说道“好,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去吃饭,边吃边叙,如何?”便有仆役丫鬟带路,一行人赶往前厅。一路之上,唐樨身子依然颤抖不已,只好由孙思楚搀扶而行,众人心中虽感奇怪,却也不便开口相询。
等餐之际,唐樨使了个眼色,便与孙思楚二人起身离席而去。过了一会,孙思楚独自回来,说是唐樨突感身体不适,回房先行休憩去了。
次日一早,天色朦胧未明之际,凌照虚洗盥既毕,吃过了早饭,便即动身启程。白衣雪前来送行,但言一路珍重,多加小心。
别过了凌照虚,白衣雪也全然没了睡意,信步来到庭院之中,四下走走。时值暮秋新冬,清晨时分朝阳初出,淡淡的金光照射在身上,嫩寒清晓,全无半分的暖意。
他沿着花径闲步而行,绕过一堵翠嶂,眼前空地处植有一林修竹,白衣雪不由地驻足观赏,那数百竿竹子枝干颀长,孤翠挺秀,心想“岁寒山庄遍植松、竹、梅,此景倒与山庄的斜竹阁,有几分相近。”心念至此,陡然间想起了师父“自拜别恩师以来,屈指一算,已然数月之久。临行之前,我曾与师父说道,多则大半年,少则数月,就当回复师命,不想时至今日,师父交办之事尚无多大进展,自己更是羁留巴山蜀水,归期遥遥而不可知,如何不叫人心急如焚?”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轻叹一声,边走边想“凌照虚今日动身,以他的脚程,倘若一路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当可赶到临安府,不知临安府那边的情形如何?凌照虚想要在戒备森严的恩平王府,打探清楚唐泣的每日行踪,殊为不易,我和沈姑娘还是尽早启程,与他汇合一处,彼此间也好多个人商量。”
转念又想“这些日子沈姑娘服食了唐焯送来的药丸,身子倒是大有起色,但终究不是祛根的法子,只怕服用久了,药力减退,体内毒性复发,到那时可就大大不妙了。事不宜迟,今日就去征询一下沈姑娘,她若允了,明日便即启程。此去临安府,山隐水迢,还不知路上会生几多波折,早日上路,行起路来多份宽裕从容,沈姑娘少点舟车劳顿之苦,对身子不无裨益。”
他一边踱步,一边沉思,渐至庭院深处,朝阳映照之下,就见迎面走来一人,那人紫襦白发,灰心槁形,正是唐樨。白衣雪迎上前去,拱手微笑道“唐前辈,早啊。”寻思“天色刚刚放亮,她却从花木深处走出来,难道昨夜又是整宿未眠,在此独自伤怀?” 一时心底大生怜悯之情。
唐樨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旋即恢复落落穆穆的神情,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衣雪,沉默了半晌,方才淡淡地说道“白少侠不是也起很早吗?是在练早课么?”
白衣雪道“凌掌门今日一早启程,晚辈是特意来为他送行的。”
唐樨道“哦,这样啊。”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