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中有雾，夜里空气又湿又冷的，生火取取暖，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再添新病了。”慕笙将树枝都扔在了地上，然后开始生火，只是自己鼓弄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儿火星出来。

颜卿寒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来，又从腰侧拿出了一把短匕首，用匕首的背面对着石头向下摩擦敲击了几下，很快火花冒出，落在了树枝上，瞬间起了火焰。

“林中有雾，树枝都落了湿气，所以就生不出火星了，但石头不同，这叫做击石取火，可学到了？”颜卿寒将自己所为解释给慕笙道。

“嗯，学到了。”慕笙微微点头到。

两人靠近了火堆，顿时温暖了不少。

“若是等明日到了清台，寻到了静空师太，你打算如何？”慕笙望着忽高忽低的火焰，声音很轻。

“拿到兵符，返回万朝，比母后退出朝野，指隐于后宫中，让万朝脱离水深火热之中，还有一件事。”颜卿寒说后便停下了，慕笙转头看向他，问道：“何事？”186中文网

“重新让你做我的皇后，做我真正的妻子。”颜卿寒的眼眸深情，语气坚定道。

慕笙回过了头，低垂了目光，再次看着眼前焰冽的火焰。

“若是我不愿呢？你肯放弃你的江上，你的皇位，与我隐世山野？”

“等我做完我想做的，我会，哪怕只做一介草夫，我也愿意，只要能与你一同，足矣。”

慕笙又一次笑了，“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也等我做完我想做的，我们还能如此吗？”她的语气中带着无奈。

“若笙”颜卿寒轻声唤道。

“你看你心中始终忘不了的是杜若笙，始终觉得亏欠的是杜若笙，我说过了杜若笙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轻萧慕笙，你为何就是不愿喊我慕笙呢？”

杜若笙的恨，对颜卿寒的恨，在东川的时候便随着那场可笑的误会消散了，可颜卿寒的母亲，他所谓的贵妃娘娘，都曾经深深地伤害过自己，自己对她们的恨从未减过半分，后来潇沂救了自己，成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成为了自己复仇路上的帮手，可如今自己的复仇大计已经溃崩，而他的大仇自己亦不知该如何继续帮他完成。

“你就是你，不论是杜若笙还是慕笙，我心中的从始至终装着的都是你而已。”

“还记得华清宫中的映雪庭吗？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晓你的心愿吗？”

她好奇，她不知，她重新看向颜卿寒，眼中带疑惑。

“观星阁，这你总不陌生了吧。”

“那时你也在那里？”慕笙问道。

“我心情烦闷时会常去那里，所以那里没有什么宫人侍卫，直到后来你嫁到了万朝，我再去时，就见到了你，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很忧伤，我不知你是为何，但是却没有上前打扰你。”

慕笙未语，继续听他说道。

“后来我就渐渐习惯了，因为我总能在那里见到真实的你，我发现你开心时回去，悲伤时回去，还有那日你在万朝的第一个生辰礼，你在那里许了一个愿望。那次是你第一次看到雪，我知东川地处东南，看到雪你一定很兴奋、很欣喜。”

“但是你又极怕寒冷，所以，你的生辰心愿便是希望在暖阳时节也可以看到雪，起初，听到这个愿望时，我还觉得你煞是天真，但后来你离开后，再下学时，我却也在看不到你的笑颜了，我命人建了映雪庭，幻想着你看到时的笑脸。”

颜卿寒的话说完，慕笙的眼中闪烁，她竟没想到，从前的他们竟然就离得那么近，可是即便如此，他们的心却始终没有向彼此靠近一步，反倒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冷。

“若是从前你肯将这些告诉我，或许我们就不会向今日这般了。”慕笙在惋叹，可是有些事情终归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注定爱而不得，喜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