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希望还没等升起来,就马上消散了——隔着迅速空下去的血袋,在一次肌肉组织变化拉伸的时候,她看清楚了:丁六一的心脏里,扎进去了一根断骨。
现在的命,是特殊物品借给他的;再有几分钟,物品效果就要宣告结束了。
“丁六一,”林三酒赶忙低声叫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丁六一茫然昏黄的眼珠, 朝她转了一转。他眼里有某种东西,令她微微生出了几分异样感;一时却说不好究竟是什么。
“你能说话吗?”她问道。“你的猪先生,来自哪里?”
丁六一的眼睛里,慢慢滚出了眼泪。
“妈,妈妈,”他哑声叫道,“求求你,把我的……我脑子里的人……摘出去吧。”
林三酒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
“好吵……好吵啊,”丁六一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成年人了,目光穿透了林三酒,落在茫茫半空里,无声地流着眼泪,说:“妈妈,我……受不了脑子里的人了……我想回家。”
“他疯了。”
这一句话阴阴沉沉地从林三酒肩膀上响了起来,好像因为承受不住蕴含着暴风雨的乌沉云层,一块天空都塌落了下来,影子压住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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