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飘入浑圆的月洞窗。阮雪音浅白的寝裙本就偏薄,再因身形纤,细雨中便显得有些瑟瑟。
顾星朗起身关窗,撤回来时恰经过她上方,青丝的黑与肌肤的白辉映,羽睫深覆,冷香有若无。
阮雪音感知他身势顿,仰脸便对上他凝眸。
今晚谈话至此刻,气氛渐渐诡异而至疏离,两人都在这一瞬俯仰对视中意识到了,顾星朗先笑笑,再坐下时离她近了些,
“什么全局?”
“老师予的曜星幛山河盘,东宫药园案中的长胡子,占星的姝夫人一族,以梦为兆的苏氏隐族,知晓预言的宇文家,听过预言的青川世家,怀复国之愿的前朝皇室,”
分明还有一句。
顾星朗完全知道那句的内容,也知她为何说不出口。
“和一个公天下的深谋。”他替她说出来,“所有事情都指向了河洛图。线索,也正一一聚拢。再给你加个码吧,今日肖家老儿述祖上曾获的预言,对方也是一名长胡子。”
与老师的老师、那个出现在东宫药园案里的长胡子,隔着几十年。
“我要书信竞庭歌。纪桓的边境家训一定也是这个。她听完我们这边的收获,不会不说实话。”
顾星朗点头:“她会的。此事我与慕容峋论了近一年,他们两个能摆出蔚国秋试这一局,便是交过心。”
他说完沉默。
雨声与更漏声织在一起,渐混淆得分不清。“当有此日,君权消弭,众生平等,天下为公。”这是白国皇宫密道里,那个闺名泱泱的少女的刻录,“这句话,你梦到过么?”
阮雪音摇头,“苏姑姑说此兆在其族中代代相传。但我迄今为止做过的怪梦,不过刚同你说的那次。且那样一个梦,不能算兆吧。”更像某种感应。
“我在密道里所见段明澄留话,于刻录之时算预言,如今看来,也都是旧史。”
阮雪音略体会这话,“她写的那些,最远没越过此朝?”
“根本都没越过元凤一朝。”2
“你怀疑是后来人刻的,伪造预言之说?”
“只是怀疑。梦兆这样的事究竟有没有,要等你给答案。”
阮雪音听了会儿窗外雨声,淅沥沥打在草叶间,像蓬溪山的夜。
“她那时候被关进幽兰殿,是何缘故?”
鲜有人知,但顾星朗过去一再隐瞒这段始末,必定知道,哪怕如今看来只是皮毛。
更漏声变得无比大,像敲在人心上,以至于雨声风声隔着厚窗,尽皆成了幕景。
“她疯了。”
1434双弦
2705泱泱;714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