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人的马扬蹄而去,只余下午阳焦灼。
昭阳侯府大门内,正有一潋滟身影自府内缓缓而出,蓝衣迤逦,秀良如玉,有美人兮,一顾怔忡,再顾失魂。
守门的侍卫带着满心惊艳与敬意望着出现在阳光下的少年,呆愣半晌方恍惚回神,忙不迭低头问好。
扶月公子容绝世,才倾天下,乃边陲明珠,还是正君外甥的朋友,容不得她们一丝冒犯。
“两位侍卫大姐安好,敢问刚刚随着侯爷离去的,可是侯府侍君?”
先前扶月在原地斟酌半晌,心思翻滚,忆起府里主人们都早已外出,最后还是决定送送昭阳侯出门,可是没想到,才到大门,便见她与一男子扬尘而去的身影。
俩侍卫相顾一眼,皆摇头,略带骄傲道:“扶月公子,侯府惟正君一男主人,并无侍君。”
她们家的主子无论财富地位,乃至容貌才华,堪称皇朝之最,虽名声不显,却实在过人,更难得的是,成婚三载,夫妻间仍温情缱绻,不好男色,可谓是品貌一等一之人,作为属下,她们亦为之而自豪。
闻言,便是一怔,扶月道谢一番后,颇有些狼狈地转身离去,那苍白的小脸,看得两人满脸大雾。
莫不是咱侯爷在外头的名声太过威风了,平白吓坏了人?
*
通往南城的小道上,春深似海,曲径通幽,鸟儿时常高歌一曲,带着些春日的慵懒。
“咯咯!”娇憨的小儿笑声盈盈在途。
大人的心情却不甚美妙。
“我说,能别抱这么紧吗?本侯的纤腰都要给你折断了!”
策马在途,遗扇感受到腰间加重的力度,连连无语望天。
俊男美女,和光暖暖,山水秀丽,本应旖旎动人,奈何少年太耿直,勒得她老人家都快喘不过气啦!
“不行的!侯爷,我难受!”
虚虚隔着小奶娃,揽着她腰的张钰脸色发白,手上用力得青筋略显。
“早知道你晕马就别坐老娘后面了!可得忍着,千万别吐啊!老娘可没衣服备用!”
这小孩老麻烦了,在府门外就使劲扒拉着要坐她马上,亏她以为他是嫌麻烦要赶路才不想去牵马,谁知道竟是晕马!
少年听后,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心虚地没接话。
本以为不是自己骑马就能安然度过,却不料还是失败了!
张钰死死憋着那胃里翻腾,喉咙发紧的感觉,越加难受。
“哥哥!花花!嘻嘻嘻!”
两人间坐着的狗子小手一指,侧扬着小脑袋朝他灿烂一笑,忽然间便觉那不适渐渐弱去,只余下春光明媚。
“驭!”
马蹄骤然飞扬,几人不得不随之后仰,张钰丝毫不敢松开他的手,就怕身前的小人被甩了出去。
这回遗扇道没说他太过用力了,只恨恨地啐了突然冲出道上的马车一口,眼中闪动着危险的火。
“仙人板板的!哪个王八蛋又挡路了!当自己玩儿超马呢!”林间小道还敢超她,简直是玩儿命!
马车车夫赶紧下马,弯着身子连连道歉,说刚刚在另外一条道上没注意看路,而后扬起门帘等候主子出来。
心猛离地却又于瞬间落地的张钰却顾不得生气,顶着毫无血色的脸在马背上拥着狗子细心安抚。
遗扇骂完,也没多理会马车的人,快速地侧过身子,对着被吓的两人道:“都没事吧?”
“无事,只是被吓了一下而已。”
低头看狗子,小儿不记仇,也不记怕,少顷便活力四射了,还拉着张钰的墨发这样整整那样弄弄。
看他惨白的脸色,却不像无事样儿,遗扇叹息须臾,从怀里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