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权在没见到萧玉书之前,所有对他的印象都是从族中长辈道听途说来的。
他们说萧玉书不过一个被三长老捡回来的孩子,性子孤僻冷漠,若不是得了三长老的悉心教导怎么会以水灵根的普通资质就能在玄天宗名声赫赫,
他们说原本三长老要收的弟子是他,结果却因为萧玉书临时变卦,不要令狐权了,
他们说令狐权必须要争气,有朝一日必须要打的萧玉书一败涂地,这样才能给令狐争回脸去,
他们说了好多好多,多到后面的令狐权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过去执着于同萧玉书一较高下,
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在学府里,在萧玉书的面前,自己更多的是丢脸,
令狐权曾经也郁闷,
明明都是第一次来到那个孤岛上见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岁数,
为什么萧玉书做事永远都是从容淡定,好似一切都有足足的把握?
令狐权不明白,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可在看见对方手中那把墨绿、还燃着火的大刀后,他好像忽然又明白了,
原来竟是这样的,
这人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尽管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
萧玉书同欧谢特就是一个人,
若是放在别的时候,令狐权一定要逮住这个机会好好大声嘲笑嘲笑萧玉书。
笑话他“做”另一个人的那些时日出的丑跟笑话,
笑话他身边那个时望轩过去那些被耍的团团转的日子,
笑话他当众被男人摁着脑袋亲的狼狈和羞臊,
以及,
笑话对方曾经在秘境里的确是打不过自己,
原来在萧玉书身上,令狐权也是赢过的,
只可惜,
一切都太晚了,
令狐权如今只得将手中剑攥到最紧,然后缓慢的、轻颤着把尖端指向萧玉书的面门,然后像两人之前在秘境里初遇那样,神情逐渐犀利狠辣。
他戾声道:“找死吗!”
萧玉书看着眼前拼命想要上去自取灭亡的青年、这个子承父业同样的炮灰小反派,心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子承父业,
时望轩承了时峥的主角气运,
令狐权承了令狐司的反派命运,
都是命,
可老天非要把一人捧得那么高,把另一人踩到最底。
“你不能再过去了,听我一句吧。”萧玉书手中的刀插在地上,并没有跟举剑的令狐司形成针锋相对之势。
萧玉书本是好话,
可令狐权听此之后却指着他大吼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东西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另一边以剑撑地的寒允卿头一次脑袋灵光了些,朝令狐权痛批道:“要是不拦着你,你就要去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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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身边的沈修竹也苦口婆心道:“令狐权,我们并没有在害你。”
令狐权现在还哪里听得进去什么为他好的劝言,只觉得这些人是前所未有的烦。
“我用的着你们好心?用着得着你们管我!”他说着,突然哽咽了一下,几乎是歇斯底里道:“我爹要死了!你们不让我去救他!”
“要是你爹你会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吗?”
面对令狐司的质问,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唯有寒允卿这个一向说话直来直去的直愣子在深吸一口气后脱口而出道:“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记得我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我又没在他身边长大。”
“我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