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此人的痛苦和力量便会越大。”
那道平静骄傲的声音继续说道:“很多年前我和大师兄打过一场架,虽然你们知道大师兄的&039;性&039;情,不可能真的对我下狠手,但我还是打不过他,所以我一怒之下把老师用来做梅花糕的模子捏碎了,于是老师也动了一怒,然后之下做了个残酷的决定,罚我走了一遍山道。”
山雾里响起一阵惊呼,惊呼的原因很多,有人是惊叹于大师兄的强大,有人是惊叹于二师兄也很强大居然能够徒手捏碎夫子刻了符文的精钢糕点模子,有人则是惊叹于二师兄胆大包天竟敢让夫子没梅花糕吃……
“那年我过山道时,引发的动静当然比这家伙引发的要大很多,最后只到星河破碎陨石&039;乱&039;飞我才倒地,不过这家伙居然能引发海怒,也算是不容易。”
雾里有人表示赞同,有人感慨说道:“只是这般看来,越能忍受痛苦便要受越大的痛苦,这个家伙未免太倒霉了些。”
“倒梅?”某人怒问。
“倒霉。”那人赶紧解释道。
“你们都没有见过小师叔,只有大师兄和我见过。”
二师兄心情稍霁,傲然说道,仿佛觉得见过小师叔本身就是一件极值得骄傲的事情。
“小师叔曾经说过一句话,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很残酷的家伙,如果它要选择你承担使命,那么在确定你能够承担这种使命之前,会想尽一切办法打断你的每一根骨头剥离你每一丝的血肉,让你承受世间最极端的痛苦,如此方能让你的意志心&039;性&039;强悍到有资格被命运所选择……”
浓雾之间某人侃侃追忆而谈,有人则是窃窃私自议论:“现在看起来,二师兄果然还是最崇拜小师叔啊。”
“折断每一根骨头算什么?剥离每一丝血肉又算什么?承受世间最极端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在岷山里在草原上,我哪根骨头没有摔断过?我身上哪一处没有受过伤?”
宁缺俯在坚硬的山道上,感受着身下细石头的棱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那片海给拍碎了,然后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蛮不在乎。
他双手撑地,艰难地爬起身来,抬袖擦掉唇上的鲜血,回头望向自己走过的漫漫山道,大声吼道:“去年夏天在旧书楼上我看过你们写的书!”
“我看过你们藏在书里的针!我看过你们藏在书里的竹叶!我被那条该死的瀑布打昏过!我也被那片臭海吞噬过,但怎么样我还是站在这里!去年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这些都打不倒我,更何况我现在是已经踏上修行道的天才!”
草甸清湖边一片幽静,不停回&039;荡&039;着这些带着几分狂妄意味的呼喊,没有飞鸟受惊出林,没有虫儿愕然抬头,只有回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然后归于一片安静,那些小鱼儿摇晃着尾巴从石间钻了出来,游进天光里。
宁缺忽然抬头望向头顶没有树枝割裂的湛蓝青天,眼中微有湿意,喃喃说道:“昊天老爷,这些年你让我吃了这么多苦,原来都是要在这里还给我吗?”
他回过头来,一边抹着口鼻间淌落的血水,一边向着山道前方艰难前行,动作缓慢艰难,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然而脸上却满是真挚开心的笑容。
忽然间想到一事,他充满自责说道:“谢天?应该先谢谢自己嘛,你这么不容易这么能干,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山雾尽头长时间的安静。
二师兄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虽然境界糟糕,修为差劲,但这股臭屁劲儿还真有几分皮皮的模样。”
另一道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师兄,我怎么倒觉着这家伙的骄傲劲儿很有你的几分风采?”
日头渐渐西斜,林间山道依旧明亮,但温度却下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