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中年文士所说的不错,咒杀之人倒也没有再在这方面争论下去,而是撇了撇嘴,嘶声开口道:「若非要分化一部分力量去维持因果诅咒,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气宗付出代价。」
停顿了片刻,他又看了自己胸前那血迹斑斑的法衣一眼,神色更加阴厉了些许。
携四人联手之力入侵武国,被凌无雪一人独自击退,毫无疑问,这是绝对的耻辱。而在搏杀的过程中受到对方威胁,则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如果不是他需要维持因果诅咒的平衡,哪怕阴阳二气再强,凌无雪也不可能能够应对如此从容。真正的咒杀之术,可不止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
听到这话,中年文士神色微动,没有回答。
他见识过因果诅咒的施术过程,自然知道咒杀之人所言同样非虚。
施加诅咒的双方需要承受对等的代价,这是咒杀之人所要背负的因果规则。从本质上而言,这种无解的因果诅咒其实形成的是一个互相制衡的局面。
身为施术者的咒杀之人,与身为受术者的帝皇互相牵制,共同承受因果诅咒的侵蚀,只不过前者所要承担的代价被同为施术者的其他人分摊了而已。
正如咒杀之人在壁画上所述的那样,这是双方以道则为兵卒,以生命为砝码的战场。
历代帝皇因为独木难支最终身死道消,而经过了这数百年来的消耗,即算是分摊这种诅咒的反噬,身为施术者的几人也同样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上一位忘却之人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反噬而选择了自尽,留下墨少卿继续忍受煎熬;封印之人受自身道则所束缚,背负重重枷锁,终日困于西域,数百年来未曾见过天日。
连分摊反噬的其他人都尚且如此,身为主谋者的咒杀之人就更像是遭受了天谴,不得不将本体主动封印起来,以那种等同于夺舍的方式来苟延残喘。
咒杀帝皇的代价实在太过恐怖,即算他们皆为合道者,现在也全都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实际上,如果咒杀之人没有将相当一部分力量用于维持因果诅咒,彻底放开一切的咒杀之力会是世间最恐怖的力量,甚至没有之一。
只是可惜,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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