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贾珩并不准备放这些人回去。
葡萄牙人的匠师此刻就安置在中军营房附近的一片营房内。
这时,刘积贤压低了声音,说道:“都督,这些红夷好像有些不想前往神京,说能否在金陵造着枪炮,然后再以船只运至神京。”
贾珩沉声道:“这肯定不行,军器监就在神京,而且所造枪铳原是供应京营,他们先前既已答应,就不可再行反复。”
汉军与女真大战,需要近百门红夷大炮以及几千把燧发枪,这些唯有在大汉军器监一堆匠师的帮助下,才能尽快造将出来,否则明年开春以后的战事就来不及。
而且火铳枪炮这东西需要高度保密,必须由中枢把控,不使一枪一弹落入地方军队手中,以免酿成不可测的风险。楴
“我去见见那个戈拉德。”贾珩面色顿了顿,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校尉快步跑来,抱拳说道:“节帅,山东都指挥同知侯季思,领登莱卫、靖海卫、威海卫等水师兵卒已行船至海门,派人向节帅递了拜帖,想要拜见节帅。”
先前贾珩行文给登莱、福州两地水师调兵增援,此刻两地水师陆续赶到,山东都指挥同知侯季思就想见贾珩这位权势滔天的军机大臣一面。
其实也算是巴结。
贾珩道:“传令都指挥同知侯季思,着其率三卫水师与江北大营水师进剿残余海寇,在清剿海寇之前,不必过来见我。”
他此刻并不想见这等背景复杂的将校。
那锦衣校尉高声应是,然后离了江南大营,传令去了。楴
贾珩说完,与陈潇前往红夷居住的营房,去见着戈拉德。
戈拉德是一个年岁四十出头,地中海的秃头男人,见着贾珩就开始抱怨,一旁濠镜总督府派来的随员翻译着戈拉德的话。
“尊敬的伯爵殿下,我们已经走了几千里,还有妻子和孩子,还要前往神京,这一路颠簸,十分辛苦。”戈拉德倒着苦水道。
贾珩看向那明显是汉人服饰的随员翻译,说道:“告诉他,布加路爵士已经答应将匠师送到汉土,他们应该履行诺言。”
戈拉德道:“伯爵殿下,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去了神京,未必适应那里的气候,而制造炮铳又需要相对舒畅的环境,只怕……”
一番喋喋不休,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不想去北方的神京。
贾珩劝说了戈拉德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劝动。楴
陈潇道:“晌午时分了,先回去吧。”
贾珩沉声道:“那先回去。”
待中午时分,贾珩与陈潇返回宁国府。
两人落座在花厅之中,陈潇宽慰说道:“这些红夷在濠镜那边儿待久了,那边儿暖和、湿润,这一路过来,天气逐渐变冷,就不想去北面去。”
贾珩目光深深,低声道:“我知道。”
如果不是要用着这些红夷匠师帮着教授大汉军器监的匠人制作火器,他会可以使出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
“要不你去看看那个诺娜,让她帮着劝劝。”陈潇想了想,将斟好的茶递给贾珩,出着主意道。楴
贾珩道:“那我去看看。”
说着,来到与宝钗所居庭院一墙之隔的庭院,四四方方的庭院。
进入室内,就听到宝琴与诺娜的笑声,两个人似乎正在跳绳。
见到贾珩,宝琴看向那蟒服少年,喜出望外说道:“珩大哥,你怎么来了?”
贾珩看向宝琴,只见少女鬓角和脖颈都是汗水,道:“宝琴妹妹,怎么弄得一头汗。”
说着,取出一方手帕,温声道:“妹妹擦擦,别着凉了。”
宝琴接过手帕,攒着脸上的汗水,一张雪白如瓷娃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