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成的只管提出来,总归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坐堂郎中,自是比不得宫里的太医来的厉害,想来直言也不会惹了万岁爷动怒。
四爷自是不会将气撒在一个郎中的身上,只是着实接受不得苏培盛落得这般境地,苏培盛是奴才,全凭着那双手做活来伺候主子,眼下手不成了,且不知苏培盛要怎得难过。
他自是不会觉得苏培盛伺候不得他便无用了,苏培盛在他这儿便是老了,便是走不动了,自也不会成了拖累,以往日子难过时,若无苏培盛的陪伴支持,若无苏培盛的激励和劝诫,他自也不会坐在如今的位子上。
苏培盛已然融入了他的习惯,成为他心里的一部分了,苏培盛的手不成了,四爷这会子右手似也跟着钝钝的痛,且低头一瞧,手心儿硬是被短短的指甲抠破了。
四爷不由得苦笑,手上的疼不及他心中的愧疚万分之一,若时间能倒流,他断不会派苏培盛去衙门过问了,他合该想到这帮子吃饷不干活儿的蠹虫有那烂穿肠的心思。
然眼下再怎么后悔也不成,唯有先瞒着苏培盛这消息,最好能在他意识到自个儿手出问题前寻到能治好他的郎中。
四爷默默无言,眼下只得先叫人寻来软和的被褥给苏培盛盖好,将人挪去别处四爷也不放心,眼下控制局面要紧,四爷便先将苏培盛安置在身旁,另又叫这郎中好生看顾着,如此万一有些不妥也好及时叫他知道,免得延误了伤势。
之后四爷不再开口,也不再动作,只坐在高堂之上,坐在平日里闵大人为百姓“主持公道”的位子上,看着外头的湿雨淋漓,心中着实沉甸甸的厉害,便是刚刚解决了一帮子也不能叫他开怀半分,只替苏培盛不值,替百姓不值,窥见内心,尽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