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单位了,领导久不露面,有被架空的危险。他对自己的定位是干实事的领导,所以为了稳固基本盘,他关怀员工的时候关怀得都很细致。
慰问的效果看来很不错。关琛能感觉到,每个被他点到名的人,抖着身子讲话,显然在感受到领导威严的同时,都很感动。
一旁的钱良义看到关琛当场蔑视法律,还怂恿员工走上歧途,连忙上前阻止他,“你省着点力气到下午的路演……”
“剧组的工作是工作,工作室的工作也是工作嘛。”关琛摇头晃脑地答道,就像是领导在发表滴水不漏的讲话。
“……”钱良义暗骂一声邢云,竟然没有看住关琛。
关琛走到钱良义的办公桌后面,翻了翻各种文件,装模作样地摇了几下头,仿佛对钱良义的工作很不满意。钱良义眼皮一跳,下一秒果然听到关琛说,“我最近想到一个新的盈利项目,可以给工作室增加创收。”
钱良义咽下一口唾沫,喉头汩汩地抽搐几下,像是误吞了一只老鼠。
关琛说的新项目是,“我们提供婚庆小剧场服务,让顾客自己当编剧、当主演,把两人相遇相识的爱恨纠葛重演出来,有很好的纪念意义,以后亲朋好友或者小孩好奇了,就可以放给他们看嘛。”
“咦?”钱良义震惊了,没想到关琛会有这么正常的提议。但是过于正常,对关琛来说本就意味着不正常。
钱良义谨慎道:“我们根本没有团队啊……”
关琛说:“演员的话,刚好培训班那边的学员可以拉来当龙套,只需要付少量的钱,名义上提供练习表演的会。客户演技不好,还有专业的表演老师指导。”
“那其他人呢?摄影,美术什么的……”
“在楼下。”关琛说。
钱良义扑到窗边去看,没看到什么剧组。
“摄影组,造型组……直接从我们街坊邻居里拉人。只要我们带着大家喝汤吃肉,我以前说的那个婚庆联盟,趁就可以做起来了。”关琛显然没有忘记刚入职那会儿,刚一提出就被钱良义否掉的,“话事人也不用轮流当了。我们工作室做了盘子,我们就是话事人。”
职员们被深深地打动,一个个都憧憬起来了。
钱良义头大,他十分清楚,剧组的搭建不是这么容易的。不是说同为摄影师,一个人就能干另一个人的活。影视专业的摄影师要用几年的时间学习镜头语言,学习光和空间,在行内,基本是师父带徒弟,老师带学生,跟拍平面照的结婚照商业摄影几乎是两个工种。
但钱良义知道这种理由打消不了关琛,他想了想,发现漏洞,说:“……录音组,道具组,置景组这类,我们邻居里没有啊。”
只见关琛从容地掏出一本小册子。
钱良义知道关琛总是随身带两本小册子,一本是好人证,另一本是用来记录各种东西的,但从来不知道上面具体写了些什么。在他有限的印象里,关琛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有概率拿出过小册子乱写一气,吃饭时,走路时,踢足球时,写完之后,时而蹙眉,时而释然,时而诡笑一通……他一直怀疑,关琛在记录某种创作灵感。文学专业的嘛,正常,正常。
关琛翻开小册子,问:“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你以为我这个计划是随便说说的么?”
钱良义心想,啊,难道不是吗?……
关琛翻了几页后,像是找到了什么,“你看。”他把小册子展示给钱良义看上面的内容。
钱良义接过来看到,小册子上那页是一行行的字,看起来是什么资料。
以统一的格式,记录着一个人的姓名,性别,年龄,职业,家庭成员构成,地址,车牌,爱好,债务情况,弱点……
钱良义一哆嗦,没想到会看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