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福泽深厚(1 / 3)

酒肆的店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推开了的。虽是老板娘亲口说了的今日不做买卖,但是眼下店门大开的模样,与平日里开门做生意的样子也是无异。

唯一有些变化的,就是往日里习惯了蹲坐门槛正中央的店小二,眼下却是稍稍挪了挪屁股,坐到了门槛的右边。不为其他,只是左边的位置上,多了个精壮汉子,一如曾经的惊蝉巷的草鞋少年那般静立。

一左一右,衬的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不远处的马车群,排排开,算是分为两拨。每一波马车群里头都是有着富贵贫苦之分,如此一看,倒也察觉不出有何区别。

人间万物,不以金银铜钱划分,便是最难分辨。

马车从一大早就是歇息在小镇门口了的,而后便是直愣愣地停靠到了现在。除了驾马的车夫外,马车上的正主,却是半天见不到个影儿。

大日高悬,是到了晌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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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寂静的小镇里有一道鹤唳声骤然响起。镇外规规矩矩停靠着的马车,仿佛是受了某种命令般,有道道人影自车上探出,踏上这片如今算是片“无主之地”。

店小二耷拉着眼袋,有些无心地微微一瞥,便是不再理会。如今的小镇算是一遭四壁漏风进雨的房间,即便是有主人在内,正襟危坐,怒目圆睁,又有何用?恐怕是苦苦支撑房间墙壁不塌了下来,便是耗尽了小镇主人的所有气力,再无他顾。

“破败之所,最易招鼠”,开口的矮壮汉子自然是先前跟了陆汐来了酒肆的范父范行。

至于一路上没有瞧见那个草鞋少年逆行,精壮汉子是不奇怪的。

有儒生能以莫大代价,倒收棋盘上的颗颗落子。

有僧人可以舍弃果位,置身阿鼻间,转身而行。

自然也有人能以小镇作媒,以草鞋少年为果,逆行时间长河。

听得一旁站立着的范行说话,店小二抬了抬眼皮,莫名得很是不舒服,长了一副虎背熊腰得模样,偏要学那个儒生一股子文邹邹的酸腐气味

不过仔细瞧了瞧眼前五大三粗的范行,又是眼珠一转想了自己的小身板可挨不上几顿揍,店小二便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说得对说得对,您讲的都在理,嘿嘿。”

范行只觉是胃中翻涌而上,脑袋里一顿翻腾,便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想要抄起锤子挥了过去。

只是眼下不是铁匠铺子,店小二也就收受不得这顿“罪有应得”。

阴阳怪气,着实惹人恼怒!

在两辆很是雍容华贵的马车上,分别下了一位公子哥儿。仿佛是有了事先约定一般,二人并排着走入小镇,虽是端了一副有说有笑的惬意模样,却也是不难从额头上的微汗里看出些许紧张。

瞧见了酒肆门槛上的一蹲一站的两人,全然一副外乡人行径的男子二人,侧了侧身子,微微泛起笑意。如此一来,也算是一桩子开门见山的香火买卖。

两位公子哥儿皆是头戴高冠,腰佩白玉,虽然只是从装扮行头上来说,似乎是和小镇里的公子哥们不相上下,只是在这两位外乡人身上多了一股子洒脱惬意的气质。这一点,即便是眼下万般小心的紧张都遮盖不去的。

气质如兰,小镇里的公子哥们是比之不上的。

并肩而行的两人中,略微瞧着高些的公子哥,手持折扇,像是要拐入惊蝉巷,而另一位背后负剑的公子哥则是与之背道相驰,扭头是要去往桃花巷。

手执折扇的公子哥率先扭过头来,和那迟了一步转身的负剑公子,两两相视,皆为一笑。这应该算是入了这方小镇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酣畅大笑。

折扇男子凑了凑近,小声却也笑问道“毛知舜,桃花巷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