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死鱼之前,二人终于是在赵六的带领下赶到了山脚下的镇甸。
小镇门前,有着一座看上去颇有些年代的地标,高耸的青石板上,已经生了不少的青苔,其上依稀刻着几个古旧的大字——安岭镇。
距离地标不远处,小镇的门前,却是立着里外三排尖锐的拒马拦,镇门外有着不少穿戴藤甲的守卫们来回走动着,看那模样,似是在提防着什么人。
陈槐安四下望了望,不由地皱了皱眉“赵大哥,镇上这是怎么了?怎的一副要打仗的模样?”
“唉,小哥你有所不知啊,这不是最近快到收成的时节了么?那些个山贼土匪,时不时的便会想着来捣乱!”
赵六苦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咱们镇子里有不少年轻人习武,官服也给我们派了专门的护卫,山贼土匪都不怕,只要不是‘苍鹫堂’的人找上门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一边说着,赵六已是领着二人进了小镇,停在自家门前。
“二位进屋吃个便饭吧,再往前走,得几十里外才有下一处镇甸,吃饱喝足才好赶路。”
赵六归置好了牛车,颇为大方的邀请道。
“承蒙邀请,那便叨扰了。”
陈槐安点了点头,强打着精神还礼,翻身下马。
换做平时,他自然是不回去叨扰别人,但今日不同,再往前赶几十里路,他真要成死鱼了。
走进赵六家中,陈槐安的第一感觉便是温馨。
赵六显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一进屋,便能闻到一股十分朴实的味道,像是干燥的木柴和苔藓、灰尘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是达官贵人家中永远闻不到的,属于市井百姓的人间烟火味。
“寒舍不大,小哥随便坐。”
一进屋,赵六便是招呼着陈槐安坐下,自己走向厨房,招呼正在生火造饭的妻子。
“有客人么?幸会幸会!这位是哪家大户的公子吧?”
厨房紧跟着走出来一号妇人,放下几样小菜,扯着围裙擦着手,朝陈槐安连连欠身,“寒舍吃食简陋,还请公子将就一下,让公子见笑了。”
“不会,多有打扰。”
陈槐安摆了摆手,微笑着打量着这夫妇二人。
女人算不上什么大美人,微微有些发胖,面上并无什么精致的妆容,双手也远不如那些个大家闺秀那么细腻,却有着一众别样的温柔贤惠,让人一看便觉得,这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便觉得赵六是个有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