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意的为皇后难过,也只有一个襄贵姬而已。
之湄不由得很同情皇后。
她与皇后的不合,让她在这场强盗行径中脱出身来。她照旧打理手中的事务,努力将凌乱不堪的后宫的打理的井井有条。正出神间,听雨捧了一叠账本进来,之湄微蹙眉头,“熙妃又不曾看吗?”
听雨摇头道:“熙妃娘娘又去凤仪宫了,凤仪宫走不开,主子您是知道的。”
案上的各项册子已堆积甚高。案牍劳形,恐怕也不过如此,之湄叹一口气,无奈道:“去把这些给怀元送去,她即将晋升夫人,学着看一看账目,想也不妨事。”
听雨踌躇道;“只怕怀元夫人不肯收。”
“她会做的,”之湄笃定道,“宫里乱成这样,倒是她还依着规矩侍疾。这些放在台面上的要紧事,她理会的。”
手中的账目厚重不好使力,听雨将厚厚的一叠靠在桌子的一角,看着主子的神情,怯声问道:“主子,那日怀元夫人看着您的眼神那样可怕,会不会有一日,她也会做出您不愿看到的事?”
之湄平缓的内心像是生出一个疙瘩,生硬起伏的难受,连带着呼吸都顿了一顿。她看着手中的狼毫墨汁浓厚,在砚台上抿去,喉间更塞,良久,淡淡道:“——她会想通的。”
“可是……”听雨还想问,之湄的心里已经生出莫名的烦躁,抬高了声音,“本宫说了,她会想通的!”
听雨惶然跪下,那账本失去了支撑,稀稀落落砸下去,落在听雨的后背上,松软的宣纸并不很疼,却足以让听雨颤抖,她与写意同是之湄的陪嫁丫头,在华音殿素来是半个主子,之湄亦为说过她们半句重话,今日这一句的雷厉凛冽之势,是她从未见过的。
事实上,连之湄都惊讶于她自己的失态生气。她一向端庄自持,万事皆能淡然处之。然而柳安檀并未按照她所料的大闹起来,只是安安静静的,甚至并未询问过她只言片语。之湄有一种事情未在掌控之中的惶恐。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听雨,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平和,“把东西捡起来送过去。”
“是,主子。”听雨连忙奉命,手忙脚乱将账本整理整齐,躬身端着转身出去,全听到之湄淡漠的声音,“若真有那一日,本宫会除掉她。”
这一句话,却轮到写意惊慌,她跪地惶然:“主子……”
之湄不语,也许安檀能够这样坦然接受,并非是坏事,至少说明她比入宫时更为稳重。她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件事让安檀对她恨之入骨,最终误入歧途。但柳朝庸为人恭谦,柳氏一族家教端正,又有皇帝宠爱,蜜罐子里长大的女儿家,总是善良又懂事的,曾经的她,只是少了一些作为嫔妃的隐忍与低调,如今,她已是怀元夫人了。
柳安檀的愤怒,至少要比自幼生在怨气中傅清浅要更加平和一些。之湄收回她的心思,安檀是一个很好的助力,也许日后,还有机会与她共谋,只是眼下,都需要她们各自谋划罢了。
之湄有十足的理由相信眼下清浅正在与皇后共谋,她命写意起身,问道:“如今皇后醒几时,睡几时?”
写意见她转了画风,连忙答道:“大多时候都是睡着,偶尔醒来,也有熙妃与襄贵姬在身边陪着。”
之湄嗯了一声,又问,“皇长子呢?”
“大皇子很少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大多是皇后醒来,便会召大皇子说几句话。”<99.。顶点小说网更新最快网址:.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