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安檀为奕澈束了发,看着铜镜中他的倦容心疼道“国事繁重,皇上愈发要仔细着身子。”
奕澈按着她的手,捏一捏眉心才算正了精神,便笑道“无妨。眼下这个时候,断不能让他们生疑,生疑则生变。”
安檀絮絮道“澈郎不必太过忧心,咱们已经占得了先机,只等万事齐备,便可先发制人。”
“好啦,朕知道了。”奕澈站起身来按着她的肩膀宠溺道,“后宫这一处还要你来打点,不必忧心朕,朕自有分寸。”
安檀佯装委屈,推着奕澈出门道“皇上快去吧,这便嫌弃臣妾啰嗦了呢,臣妾可不敢再说了。”
奕澈疏懒地由安檀推着走到门边,翻身握住安檀的手笑道“这样急着下逐客令,朕今夜可不来了,只管往合欢宫去了。”
安檀侧过身道“澈郎心里只想着合欢宫,可见贞慎夫人是一朵解语花,比之檀儿强出许多。横竖檀儿一味的胡闹,澈郎嫌弃也是情理之中。”
说着眼眸上便盈盈晶晶闪出几点泪光来,奕澈看在眼中不由又心疼起来,伸出手来刮她的鼻子,“吃醋的小妮子,不过是玩笑的话,你这样吃心。”言罢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道,“因容嫔一事,朕总不忍见你,昨日确有去合欢宫之意。可终究,宓秀宫才是朕舒心之处。”
安檀也不计较,展颜笑嗔,“澈郎晓得便是。”
与安檀说笑几句奕澈便匆匆赶去上朝,安檀倚着回廊的立柱发怔,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对如玉道“如今诸事了了,请书崇的新妇前来拜见吧。”
如玉应着,“奴婢这就去知会尚宫局备着,命二少夫人与杜氏一并入宫吗?”
“一并召见,”安檀看着奕澈离去的方向暗暗吐一口气,“本宫要用得上她们的地方可多着呢。”眸光无意间瞥见了宫门外戍守的侍卫,安檀不由含笑,“拿些金银和金疮药膏赏给咱们宫里的侍卫吧。你亲自去,显得体面些。”
自侍疾以来,贞慎夫人与熙妃商议着恢复了晨昏定省,为着是便于管理,皇后自然没有精神应对,横竖阖宫之事皆是顾之湄打理,又有傅清浅从旁协助,众人便索性往合欢宫去了。安檀与奕澈商议后边打起十分的精神在后宫走动起来,借着姝玉受伤的名头暗自探查徐氏与虞氏的动向,虽日日晨昏定省也不过是闲话几句并不费神,终究显出疲态来。
这一日正是太医为皇后诊脉,有医女从旁侍奉,无须嫔妃侍疾,难得定省时人都凑齐了。只是人人面露疲色,不大精神罢了。之湄看在眼中心焦不已,便斥道“当真是平日里消闲惯了,不过这几日间,便是这般模样,难为皇后娘娘看在眼里不心寒!”
姜梁玉一向敬重皇后,听闻这话眼眶便不由得红了,倒是薛静芬道“夫人莫生气,皇后娘娘抱恙,宫中气氛沉郁,大伙儿难免不爱言语些。侍疾要六个时辰不眠不休,也的确辛劳些,还望夫人体谅。”
姜梁玉一向温和,只闻得此言便难以忍耐,便冷笑道“皇后统共病了这么几天,人人侍疾也不过是劳累一日罢了,何至于像薛婕妤所言一般辛苦?更何况中宫不安,宫中气氛沉郁也是情理之中,难道要你们不顾皇后威仪,照旧言谈说笑吗?”
此话说的略重了些,却无人敢驳,纵然尊贵如傅清浅,虽端坐如仪,却也不由芒刺在背。戚宝娇见气氛尴尬,便道“襄贵姬娘娘也无须着急上火。皇后娘娘一病,大伙儿没了主心骨,难免郁郁,实在没有不敬皇后的意思。只是侍疾的确是辛苦,如此一来,众人难以尽心,岂非生受了皇后娘娘?”
薛静芬暗舒一口气,忙迎合道“可见是嫔妾不比戚容华会说话,臣妾正是这个意思,只是笨嘴拙舌的,惹了贵姬娘娘生气。究竟怎么办,还请贞慎夫人拿个主意吧。”
安檀在一旁瞧着兴致勃勃,不由淡笑道“薛妹妹一向同熙妃姐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