涴的年岁还未能从中体味出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外力很容易让他改变对“爱人”的理解;相反,女人以她坎坷的命运和多年来奋战生意场练就的强烈的好胜心,将年轻俊秀的屈涴当成是上天对她曾经缺憾的半生,给予的一种补偿,她不得不用尽生命全心全意地守着他、去爱他。
小鸟清脆的鸣叫,唤醒了春天的黎明。
“屈涴,起来吃早饭了。”女人张罗完一家人的早餐,兴冲冲的等待着心爱的人来品尝。
难得清晨如此凉爽,屈涴真的想再多赖一会床,那边女人已经叫醒了她的傻儿子,看来是别想睡得安生了。
“涴哥,听阿妈说你来了,我特别高兴。”他说话的时候依然流着口水。
“是吗?几天不见嘴巴这么甜。”
“嘿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
“阿妈叫我别告诉你。”
“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他伸出一只手掌,在屈涴面前摊开,要屈涴给他折一架纸飞机,即使傻子也会有或近或远的梦想。
——他妈妈告诉他,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
——他说,坐飞机一定很快就能见到爸爸。
纸飞机折好了,他试飞了一下,比起自己折的从来高不过二尺便倒栽下来,还是显得很满意。于是他压低了嗓音,将嘴巴套在屈涴耳朵上说,“明明是阿妈自己想听你拉胡琴,可她却叫我别告诉你,偏要我跟你说是我想听。你说好笑不好笑!”
屈涴开心的笑了,这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寓所外,常青藤下,京胡试音时的几声清冽似乎一下子便将1938年凝重的空气震荡开来,直直地拂上人们的心口。
动情处女人不禁亮开嗓子唱起来
[西皮流水]
听他言不由得满心欢喜
十五载到今日才吐心思
既然是郎君有情贱妾有意
倒不如我走上前先见个礼
[念白]
相公~~~
光天化日之下,见徐姐如此做派,让屈涴感觉浑身不自在,顿时羞红了耳朵。
哪里吹来的一阵晨风,投递着藤花的清香,影影绰绰的印在我的心上;
难以忘记,当时,你粉色的笑脸,淡紫色的花荫,不,淡紫色的是你藤蔓似的衣裙,里面裹着七彩的梦……
——女人嗓音干净利落、身段妖娆,屈涴手拉着胡琴,心中不禁遐想开去。
见屈涴凝视自己的目光悠远,女人心中暗自窃喜,但却故意眉目低垂,压低了嗓音念道噫~~公子!怎么你在犯傻不成么?~~~
屈涴赶忙收住心思,一段过门后接[二黄原版],女人唱道
有情人相对视如痴如醉,
藤树下蒙誓愿此生不悔。
这边厢先把那难听的话给,
休叫奴想断肠盼穿秋水,
若哪天有甚事你将咱得罪,
为郎君殉情死你休称惭愧。
纵使我遭不义香销玉碎,
也不让你那段孽情续吐蕊。
女人用手绢拂过屈涴的面颊。
[念白]唉!喊一声冤家,你可知奴对你这一片痴心?
[散板]你与我好比那磐石与韧草,
韧如丝无转移比金坚死不渝!
当此时,琴声兀地嘎然而止——
院门外静静地站着一个女孩,短发、学生装,样子很拘谨,不停地用手扯蓝布衫的衣角。
“徐姐,她好象是夜排挡的女孩。”屈涴显得有点诧异。
“是吗?”女人很不以为然,“阿丙,去开门。”
门房应声而去。
女孩一直低着头跟着门房走进院子,来到藤树下,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