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场约会,秋临雨头一天的晚上就到了h市,在车站呆了一宿。
然后第二天在他们约好的游乐场里,她又从早上四点等到晚上七点,从日出前等到日落后,从满怀希望等到无比绝望……
小剑客都没有出现。
“和今天一样,那一天也下着雨。但没有这么大,也就是小雨。”秋临雨声音逐渐放轻,就好像力气快用尽了一样,“你知道的,暮春的hlj真的很冷,风很凉。”
“我这辈子都会永远记住,什么叫做‘天街小雨润如酥’,古人真是诚不欺我也!”秋临雨笑出声来,声音仍然是轻飘飘的。
那在无数的文豪笔下,如牛毛、如花针、如细丝般密密地斜织着的小雨,真的可以把所有已知的万物都润透了,然后再让人从心内向外透着冷。
秋临雨整个人就蜷缩在游乐场的椅子上哭。最后甚至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总之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身上盖着一件风衣。封慕轩赶去h市把她接回了家。
在那之后,秋临雨就大病了一场,一直病到高考结束后。
她的高考志愿是随便填的,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报的是哪个学校。
因为就连封慕轩也要出国,对她来说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在她去大学报道的那天,签到处几乎聚齐了当时全学院所有在校的学长学姐,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放弃了北大保送名额,高考七百多分结果却跑来他们这儿来种地的神经病到底长什么样。
“你之前不是好奇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为什么会哭吗?”秋临雨转过头看着罗熠道,“因为那天就是我和他十年前约定要见面的日子。而且上飞机前,我刚好弄丢了那把我原本是打算见面时送给他,当作印章回礼的刻刀。”
罗熠动了几次唇,终于发出了声音,“你恨他吗?”
“不恨。”秋临雨摇了摇头,“也许你觉得很难相信。可我真的对他只有感激,没有丝毫的恨意。只是这十年来,我也一次都没有试图去联系过他,就连那档电台节目我都没有再听过。因为我始终觉得,他当初不去赴约就意味着他并不想见我,只是也许怕伤害到我,这才没有明确的去拒绝。抑或者是——”
秋临雨语气犹豫了一下,“可能我们约好的那天,他就在我的附近看着我,但是我们——见光死了!”虽然有些艰难,但她最终还是吐出了那四个字。
“这也是我后来很久才想到的,其实想想我们也就和网恋没什么区别,最多说起来似乎更文艺那么点点。”秋临雨非常的有自知之明,“而我以前的样子——虽然我现在也不怎么样,但是那时候更加是一言难尽。本来就是个小矮子,又身材畸形,瘦的只有一把骨头。身上常年穿着的都是刘风的旧衣服,风一吹过来就空荡荡的飘啊飘,好像晒衣服的衣架成了精。”
“封慕轩给我起过无数的外号,比如什么鲫鱼刺啊,歪脖丑小鸭啊等等。对,有一个最形象,长发鬼眼娃。”说到这儿秋临雨自己都乐了,可罗熠听了却只有心酸和心疼。
“我的头发总是会留的非常非常的长,而我又严重的营养不良,从后面看上去就真的好像只有一把枯黄乱蓬蓬的头发飘浮着。若是叫一声让我突然转过头来,用两只——”秋临雨比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几乎占去半张脸的超大号的电灯泡瞪着别人看,谁不被吓得半死。所以这样的我,被嫌弃,见光死很正常啊。”
“只是在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是有问题的。因为我几乎就可以说是被刘风带大的。他再怎么懂事会照顾人,也就是个只比我大了一岁的小男孩而已,这是无法否认的客观事实。何况在他眼中,我一直都是美丽且可爱的,所以我那时候真的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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