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虎……”二人齐声说道“特来拜会百里先生,这厢有礼了。”
百里尽染傲睨周身,浑不以强敌环伺为意,冷冷地道“你们来自绝域殊方,老夫也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彼此彼此,不必多礼。”心下寻思“慈灯上人生前武学造诣冠绝西陲,是西域花教建教以来最为杰出的人才。可惜其人名心未能尽去,且为人自尊自大,气量褊狭,处处都要与人争强斗胜,处起事来也就难免偏执,甚至不择手段,今日看来,有其师必有其徒,他教出来的这几位徒弟,也不过是鼠腹鸡肠,不够坦荡磊落。”
那雨势渐渐小了,化作霏霏的雨雾,萦绕于林间。方才一场激战,访客中仅有两人还拿着尚未熄灭的灯笼,此时雨势渐弱,就又有人点燃了所携的松油火把,擎在手中。
山风一吹,爝火忽明忽暗,映照着这些人,有僧有俗,或老或少,有高有矮,或胖或瘦,各人的脸上表情迥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灵幻的气氛。
元龙神色谦谨,用手一指那名党魁,说道“这位是恩平王府尚灵皋尚大总管,心中对百里先生十分仰慕,平素与小僧谈及先生来,尚总管常发缘悭一面之叹,怅惘之至。”
百里尽染眼中闪过一丝诧愕,默然不语。
白衣雪离得较远,看不清这伙人的面貌,这句话却听得分明,心中不禁一凛“原来此人也来了,恩平王府如此兴师动众,看来是担心我泄露了他们的阴谋诡计,今晚势要取我的性命。贾隐倘若没有撒谎,尚灵皋身居要位,背地里却暗通金贼,着实可恨,日后寻得了良机,定要揭穿他的底细,叫他罪有应得。”
元龙又道“小僧的恩师慈灯上人,与百里先生更是有故旧之情,大伙儿当消除误会,多多亲近亲近才是。”
百里尽染冷眼斜睨,依然不发一语。
白衣雪心想“尚灵皋为人城府极深,今晚势必有备而来。百里前辈卓荦不羁,山林间闲散惯了,我怎忍心让他陷入这无端的纷争之中?他们是冲着我而来,待一会情势一旦危殆,我这条性命由他们拿去就是,无论如何不可连累到百里前辈。”强敌环伺,他担心百里尽染稍一疏虞,难免受伤,心中牵挂,不知不觉之间趋步向前,来到百里尽染的身边。
尚灵皋见百里尽染身陷强敌的重围,却好整以暇,神色更是泰然,全不将一众的江湖好手放在眼里,望之凛然若神,心下暗忖“今晚倘能不动干戈,劝得这老儿为王爷效力,当真是如虎添翼,大事可期,岂不妙哉?”仰天打个哈哈,说道“百里先生乃当世武林至尊,尚某久仰山斗,神往之至。无奈尚某身在朝廷,终日冗务缠身,竟致一直未能前来拜会,惭愧啊惭愧!今日得睹芝颜,幸何如之!”
百里尽染眉头微蹙,寻思“赵璩王府里的总管来了,却也不好太驳赵璩的面子,轻易得罪,今晚这事,越来越棘手了。”淡淡地道“尚总管说笑了,老夫一介山民,终日以青山白云为伴,‘武林至尊’四个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尚灵皋摆手道“非也,非也。先生有擎天驾海之能,却含敛光耀,独自在此清贫度日,岂不令人扼腕?恩平王爷聪颖睿达,求贤若渴,先生何不就此出山,辅佐王爷成就一番大事?日后更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百里尽染捋须一笑,说道“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谢尚总管美意,老夫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拘束,只能敬敏不谢了。再说老夫是行将就木之人,就算黄金美人摆在眼前,也恐无福消受。呵呵。”说罢环顾周身,双手向背后一负,说道“山野之人,寒舍陋室难以招待各位贵客,各位请便吧。”已是当众下了逐客之令。
尚灵皋凝眉寻思“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元龙却是信口胡诌之人。他说百里有一件稀世的宝物,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老儿确有通天的本领,说他身上怀有一本武学奇书,元龙所言,只怕也非全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