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百里尽染找了一件旧棉袍,将一劫的僧袍换了。沏好了热茶,宾主分别落座。一劫深施一礼,说道“百里先生,还请你大发慈悲,施展神通,救一救这位白施主,山僧感激不尽。”
百里尽染瞧着白衣雪,沉吟片刻,说道“小娃娃中的是元龙的化血神刀么?”
白衣雪道“是。”
百里尽染道“莲池禅师既肯耗费自己的心力元气,以觉照阳融功替他续命,何不好人做到底?又何必跑来我这儿?”
白衣雪一听,心中万分钦佩之余,又觉无限伤悼,一时间泪水潸然而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不清,口不能言。
一劫道“百里先生,莲池禅师他……已于前日在敝寺中圆寂了。”言讫口宣佛号,神情愀悲。
百里尽染“啊”的一声,面露哀伤之色,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百里尽染沉吟道“既然莲池大师与这位小友因缘匪浅,又是一劫大师远道护送而来,老夫若再推却,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老夫与四大山庄也颇有些渊源……”白衣雪听了,心下愕然“奇怪,百里前辈既然与四大山庄有些情分,为何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张开了嘴,想要问询,终是强忍了下来。
百里尽染道“老夫就且来试上一试,看看能否医治得好小友的内伤。”
一劫和白衣雪闻言,皆是悲喜交集,一个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个躬身行礼“多谢百里前辈救命之恩!”
百里尽染眉头微蹙,摆了摆手,说道“且不忙道谢,化血神刀乃当世三大阴毒功夫之一,寒毒非同小可,就连莲池禅师这样的高僧硕德,也是无功而返……”
一劫一对长眉斜斜垂下,神色悲愍。白衣雪想起莲池为自己一路护行,直至油尽灯枯,禁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哭得好不伤心。
百里尽染神色凄然,让他尽情地哭个够,直到白衣雪哭声渐小,方才说道“莲池禅师一生精究深习佛典,脩然超脱,离苦得乐往生净土,倒也不必过于难过了。”
一劫道“阿弥陀佛。”
百里尽染凝眉思索,似是遇到了一道难解之题,一筹莫展,隔了半晌,说道“化血神刀如此霸道,能不能治好小友,老夫的心底,并无太多的把握……”
白衣雪见他轻而易举擒伏元象,其武学造诣,当真是高深莫测,就连恩师胡忘归,也望尘莫及,心底早已钦佩之至,如作神人一般。他只道百里尽染肯为自己疗伤,化血神刀的阴毒,固然不能手到病除,也当并非什么难事,岂料百里尽染对化解化血神刀,竟无多大把握,心里登时凉了半截“倘若百里前辈也束手无策,世上又到哪里去找来第二人,救得了我的命?”说道“百里前辈肯为晚辈瞧病治伤,晚辈承蒙恩泽,感佩于心。不过人命天定,晚辈若是无此福寿……”
百里尽染眉头一竖,骂道“什么狗屁人命天定!放屁,放屁,简直臭不可闻!”
白衣雪不知他为何忽然张口大骂,惊惶之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扭头去瞧一劫。一劫面露微笑,向他微微摇头示意,白衣雪当即默不作声。
百里尽染道“既然人命天定,你来找我,又作甚么?不如等死就是了。嘿嘿,想不到胡忘归教出来的徒弟,竟也如此迂腐不堪。”说着大摇其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白衣雪听他辱及恩师,不由怒形于色,喝道“你……”
百里尽染冷冷地道“老夫说错了么?人的寿命虽不过几十年,一生中的机遇、能耐,也都十分有限,难道如此,就该任由命运摆布?哼,甚么狗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倘真如此,在家坐等天上掉下金银财宝就是了,当真可笑之至。须知生命操之在我,人生的富贵贫贱、否泰苦乐,该当紧紧握在自己手中,为何要交给老天?”
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