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归的独门弟子,将来也不知哪家山庄的姑娘,能有福分嫁过去。”转念想起一事来,问道“贤侄此来,一路餐风饮露,甚是辛苦,却不知缘何与那唐门结上了梁子?”
白衣雪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是机缘凑巧而已。小侄当初并不知对方竟是唐门中人,倘若知晓是唐门,小侄万万不敢如此鲁莽行事。”
沐沧溟微微一怔,心道“你连敌家什么来路都没搞清楚,就与对方结下梁子,怕是叫胡忘归给娇惯坏了。”正色道“你可知今日所杀何人?”
白衣雪见他面色凝重,心下不免惴惴,说道“小侄岂敢欺瞒世伯,当真不知对方是何等人物,还请师伯明示。”
沐沧溟见他一脸茫然,绝非伪饰,奇道“你知道唐滞这个名字吗?”心想“这孩子终是年少,方不畏死。唐滞向来自负得紧,倘若地下有知,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死在了一个初入江湖的小辈手中,岂不要气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
白衣雪大吃一惊,失声道“唐滞?”他虽初涉江湖,但在师父胡忘归身边学艺十余年,江湖上这些成名的厉害人物,却也大都听师父说起过。
沐沧溟道“不错,唐门的唐滞。”唐门中近年来好手迭出,这其中唐滞行事高调、出手狠辣,风头一时无两,在江湖之中的名气最响。
白衣雪一颗心怦怦乱跳,一时结舌,喃喃地道“唐滞?我杀的竟是唐滞?!”
沐沧溟说道“沈重父女二人,一人死于星流雷动,一人又为佛头青所伤,能将唐门最顶级的两样暗器毒药,随身携带,怕也只有唐滞这样的门下嫡系高手了。”
白衣雪心下恍然,道“小侄也正想就此事向世伯陈禀。小侄虽愚钝不堪,却也明白唐滞这等的煞星,轻易不可结下梁子,其间的利害,自是非同小可。此回与唐门成仇,确系小侄误打误撞,无意之中撞上的。”
沐沧溟目光如炬,道“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
白衣雪道“那日小侄到了白沙镇,见天色已晚,心想晚上先在镇上住一宿,次日一早就来参谒世伯。哪知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后,屋外隐隐传来哭泣之声,久久不绝。我听得心烦意乱,无法入睡,便起身察看,见到店主全家数口挤在墙角一处,满面愁容,哭哭啼啼个不停。我问其原因,店主十分惊恐,吞吞吐吐怎么也不敢说。白天我就觉得镇子里颇为蹊跷,家家门户紧闭,街上几无一人,竟如死城一般。我再三追问,店主方才说最近镇上闹鬼,每隔几天,就有一家的年轻小子叫恶鬼给捉了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伙儿说定是被那恶鬼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沐沧溟讶然道“竟有此等事情?前阵子我出门寻访好友,恰恰不在庄中。”
白衣雪一拍大腿,道“这般说来就是了,唐门的恶人想必算计好世伯云游未归,方敢如此大胆,在白沙镇四处行凶。小侄那时并不知对方是唐门,但想这世上哪有什么恶鬼?十之八九是有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白天恰恰就有两个恶鬼来到这家店里吃饭,店主膝下有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临行前一个恶鬼拿眼瞧了那男孩半天,撂下话说明日一早再来。店主人全家听了,惊恐不已,那恶鬼分明次日要来掳走男孩,然后吃掉。”
沐沧溟听到这里,已猜得一二,右手在方桌一拍,道“店主大难临头,贤侄于心不忍,便去扮作了他家的儿子,任由唐门掳去,替他全家解此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