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是有万钧之重,让从不曾轻易下跪的人单膝跪地。
“阁主,白银非是有意隐瞒。”
“我明白。”
揽金的声音依旧很轻,就像他微动的衣摆,飘然不曾垂落。
“他是你的主子,是他不愿意见我,而这一切跟你并没有关系。”
“这些年来,是我过分执念了。守着别人随口道出的三言两句,却当做了重若千金的誓言承诺。如今看明白了,倒也不算晚。”
话到此处,揽金似是无意再继续说下去,挥了挥手
“去吧,再晚便赶不上了。”
白银抬起头来,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想起主子的吩咐,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听到身后没有动静,揽金又道一句
“我要歇着了。”
说着重新坐回床榻,面朝里躺了下来。
到这个时候,白银只能无声地在地上叩了一礼,抱着自己的断剑朝外走去。
关门的声音传来,床上的人这才慢慢躺平。
修长的手指抚上脸上的青木面具,用力一拽,将之抽取下来。
经过多年贴面,面具的内里已经滑润如玉,摸上去细腻光滑,宛如绸缎亦似琼玉。
慢慢将手中的面具举起,揽金仔细地瞧着眼前这再熟悉亲密不过的东西,最终臂上用力,狠狠将之甩了出去。
一声东西碎裂的脆响传来,地上被摔得四散的木块微微摇晃,裂口处的木刺直剌剌地探出,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
……
大宅外的街道上。
剑姑警惕的望着四周,与持斧大汉背对而立,如临大敌般警觉地留心四周的动静。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二人当即神色一凛,却没有想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
认出眼前的男人,剑姑秀眉横起,“你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原本面上无神漠然的男子竟带上了几分杀意直看过来
“我只有一个主子。”
剑姑陡然想起那一夜主子与此人夜谈时,此人陡然下拜之事。
事情过去的并不久,因此她尚记得主子的吩咐。
——无碍,是自己人。
想到这里,剑姑深吸一口气,换了口吻“那人捉了我们又放了我们,到底目的何在?”
看着二人的戒备,熟知一切的白银漠然开口“放便是放,不需要目的。”
说着提剑沿着大道向前走去。
这冷漠的态度让剑姑气不打一处来,但考虑到眼前的处境,还是与持斧大汉对视一眼,跟上了白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可以放心去寻主子,没有必要这般疑神疑鬼。”
听出白银话里的嘲讽,剑姑当即便要拔剑,谁曾想白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与其在这里多费唇舌,不如好生赶路。若是想要出城,就闭嘴跟我走。”
看着脚下步子加快,一步步越来越远的男子,剑姑气得咬牙切齿,但最终却还是跟了上去。
……
姑苏城外,小渡茶棚。
看着活脱脱站在自己面前的主子和熟悉的伙伴,剑姑才真正放下心来,觉得先前那宅子的人是真心想要放了他们。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想明白这捉了又放,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些人昨夜捉了我和盘山之后,却并没有动用刑罚,关了我们一夜之后,一大早又将我们放了出来,着实诡异得很。”
劫后余生的剑姑跟千丝说着先头的经历,更多的不是庆幸,而是不解。
千丝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而后示意他看向前方正在单独叙话的二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