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会给人有些轻佻的印象。
但是在这样混乱的世界里,听到这种轻佻的声音,反而会让袁夕感觉有些安心,似乎只要有这个声音在,什么都不值得挂齿,什么都不用畏惧。
“很抱歉,我的母亲,在我能记事之前,就弃我而去了,现在恐怕早就离世了,我从未有过机会和她说话。”每一次同他人提起自己的父母,袁夕都会感觉心头仿佛有一根刺。
“真是遗憾呢,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既然你是故人的遗女,我当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如果您真的是神通广大的大人物,就请赶快救我一命吧,”虽然时间被放缓到一种极致,可是看到窗外不远处那不断逼近的滔天血海,袁夕还是无法保持淡定,“如果再慢上一步,我恐怕就会变成一具大洪水里的浮尸了。”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杨暗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我当然愿意现在就帮你醒来,只不过方法会有点……疼。至于其他的事,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当面继续寒暄。”
“我该怎么做?”袁夕的话音刚落,胸前一阵刺痛就猛地传来。
袁夕不可思议地看到,从对讲机内播音口,竟然伸出了一只黑色的肉爪,肉爪的食指佩戴着一枚猩红颜色的戒指,毫无阻碍地刺进了她的胸膛之内,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出,袁夕看到自己的心脏正被那只恐怖的黑色肉爪攥在手里,血管还在迸发,心脏之内似乎还有长条状的东西在游走挣扎,血液飞溅喷涌。
钻心的刺痛,视野被血红的颜色晕染,死亡的黑幕当头罩来。
肉爪直接将心脏捏爆。
“啊——!”袁夕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她再度一屁股坐了起来,捂着心口,感觉心脏的刺痛仍让久久萦绕不散。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仍然能感觉到那颗狂跳的心脏,这让她长抒了一口气。
阳光已经从窗外斜着照了进来,整个世界如此宁静,如此美好,似乎刚刚袁夕所看到的和经历的,全部都只是幻觉和臆想。
刚刚我所经历的,全部都只是一个噩梦?袁夕感到难以置信,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实和梦境,又是何时被切换的?
袁夕并未看到,她的床板之下,有一条黑色的,蜈蚣形状的虫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当中切为两段,正在幽暗中痛苦地扭动,然而已经失却生机的它,终究只能无力地散成一团黑雾,消散为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