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原来秦广王老爷还有这样来历,我还是头一遭听说。”顿了一顿,又迟疑地问道,“不过师姐缘何对这些历史如此熟悉?”
瓠采亭自觉有些失态,话题扯得远了。
但她见庆云问的诚恳,一副可怜兮兮求真相的样子,便也正色答道,“越人尊盘瓠氏为先祖,我的姓氏就是盘瓠氏十二直裔之一。
现在中原人有时也将这个姓氏写作朴,乃是取了字意。
我们的先祖因为中原人的扩张不断南迁,从淮扬迁入巴蜀和岭南。
我族先人无法适应岭南的瘴气蛇虫,便和大多数越人一样,出海另寻天地啦。”
海这个字,对那个时代的人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慑力。
那代表了一种无法征服的力量,一个隐遁着神兽散仙的异界。
庆云不禁惊叫,“瓠师姐是从海外坐船来的?”
瓠采亭螓首轻摇,任由和风轻梳贝齿,侃侃而谈,
“那倒也不是。越人先祖确实善长航海。
自海北溯,达北海之隅,《山海经》所云朝鲜之地。殷亡之后箕子国之。
箕子殷商封地本邻于韩,因此他把周边一些部落夷国所在统称为韩,以怀故地。
以韩江为界,江左为箕子国,江右为三韩地。
盘瓠之国,本号大罗,为商周所攻,散落夷方。
我的族人虽远迁移弁韩,不忘初心,辖地仍称盘罗国。
(笔者案《汉书》作半路国,音译也)
后来中原归汉,汉军又打到韩江边,改韩江为汉江,三韩便和中原又有了往来。
一些族人因此迁入燕地做些草药毛皮的生意。
我的父母便生在关内,随魏都南迁到了洛京。
此番翻南下,我又算是重蹈先祖故土了。”
听着少女天南地北地一阵神聊,庆云心下怅然,恨恨道,“师姐见识广博。不像我自小便随叔叔在此隐居,还不知道外面有这样一番天地。”
瓠采亭略摇了摇头,双目间融入了些许长者般的慈爱,“这到并非我见识广博。只是这些故事在我们族人里代代相传,以寄托对故土的思念。不过,以庆师弟这等堂堂七尺男儿,倒却是应该出去闯一番天地。”
少年闻言连涨得通红,扭捏了半晌,“我,我答应过陈叔叔。没有他的允许,是不可以远行的,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尤其是北方。只要跟他学了剑,就此生不能踏足魏土。”
采亭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这是那个迂腐的师叔过了气的承诺。此一时彼一时,师叔他自己已经在北上的路上了。你要是也想出去北边看看,不妨同往。”
“怎么可能?陈叔叔说过他也不会再去北方的。而且,而且早上他还在教我学剑呢。”少年的眼球几乎都快从眼眶里弹了出来,满脸写的都是难以置信。
“那你何不自己去看看?”说这句话的时候,瓠采亭一脸的俏皮,眉目弯作完美的弧度翩然飞舞,似是带动了漫天柳丝随风齐动,飘起万里风烟。
天地万物仿佛渐随风烟淡去,遁入空蒙,只余几道简笔,几点朱红,描出一抹动人,印在光滑如玉的鹅卵上,烙在此间懵懂少年的心尖。
有些女子,实在是笑不得的。
忘情一笑,
或倾一城,
或倾一国。
或如此时,
不觉间搅动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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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本文设定,干尝断与区鈊二剑铸于春秋,那么这两把剑可能是铁剑吗?
西方传统史观认为,古中国进入铁器时代比近东要晚大约一千年。